裴泽弼目光一凝,“不过五六分钟,她跑不远,范组长,你们对周边熟一点,你带人去追。”
“是!”这位被称为范组长的杭城警察立刻挺胸应道,随后他挥挥手,带走了四五个警员。
“老板,五分钟前进来的那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妇女你认识吗?”范组长离开后,裴泽弼转头问店老板。
店老板这时候哪里猜不到他大概碰上什么坏人了,不由捶胸顿足起来,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啊。
“哎呦,长官啊,这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她说的也不是杭城话,更像是北方那边的口音。”
“她来你店里买什么了吗?”
“买了买了,是碾药丸的东西,我们家店离医院近,除了杂货还有些病人用的东西买,比如那个病人专用尿壶……”老板指了指张浩成手里的那个尿壶,“又比如那女的买的碾药器。”
“这碾药器是给失去吞咽能力的用的,那女的还说是她家老人不好了,吃不下药了才来买的,我还夸她孝心呢,这位先生刚刚也在旁边,可以证明!”
裴泽弼的目光又再次落在叶广言身上。
两人的目光对上,叶广言沉着脸开口道:“这位警官,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裴泽弼没理他,而是转头继续问店老板,“她一进来是怎么问的?”
“她就直接问,老板你们家有碾药器吗?然后我说有,她就说他们家老人吞咽不行了之类的。”
裴泽弼摩挲着手腕上手表的表盘,“她是站在门口问的,还是走进来问的?她走的是后门是你主动跟她说的,还是她直接走过去的?她当时神态如何?说话气喘不喘,有没有汗?”
裴泽弼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店老板有点懵,不过看着这群凶神恶煞的黑制服,他只懵了几秒就迅速反应了过来。
“直接走进来的!对!她怎么知道我们店有后门的,我明明没跟她说过,至于说话……还好吧,中气挺足的。”
裴泽弼闻言点头,他迈步往外走,走出店门,在门口来回走了两圈,还时不时从外往里看。
“警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被撂在一边的叶广言的面色已然漆黑如锅底。
没等裴泽弼说话,一旁的周大头就瞪了他一眼,“安静点,没打扰我们裴局思考。”
叶广言气得浑身发抖。
“裴局,我就没听过杭城哪里出来个裴局了,我向来听说警事部门横行霸道,我今天倒是亲眼看到了!我明天就要去问问你们领导,问他都是怎么管教底下人的!”
“噗嗤。”
“噗嗤。”
有小警员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你们!”叶广言指着周大头他们正要说话。
裴泽弼抬头看了眼周大头,周大头了然。
他嘿嘿笑了两声,一边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灰扑扑的布走向叶广言,“这位先生,得罪了您嘞,您明天爱去哪去哪,麻烦现在安静点。”
说完,灰布直接塞进了叶广言的嘴巴里。
叶广言怒目圆睁,伸手想要去拿嘴里的布,然而周大头比他的动作更快,反手“咔嚓”一声,叶广言的两只手就被紧紧拷住。
叶先生向来以名流自居,而且他也算半个官身,杭城地界的警员们见到他大都是客客气气的,哪里受过这样子的气,霎时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裴大局长可管不了这些闲杂人等是什么心情。
他转头看向身后一个一直沉默的警察。
“赵鹏,以这个杂货店为中心,方圆两公里的地图给我画出来。还有周大头,联系杭城局,让他们再调一组人来,那群家伙的窝点应该就在附近。”
周大头眼睛一亮,“去他娘的,总算找着了,老大,能跟我讲讲不,为啥啊。”
许是一直追的人贩子有了眉目,裴泽弼的心情好了不少,他看了周大头一眼,居然少见地开口解释了两句。
“这间杂货店是狭长型的,从外头走到里边柜台有一段不少的距离,如果你来买东西,你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你会站在门口问还是走到里面问?”
“这女人要买的碾药器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一般杂货铺都不会有,而她却径直走进店里了,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这店有后门。”
“这说明了什么?”
裴泽弼看向周大头。
周大头的皮瞬间崩了起来,“说明!说明她对这家店很熟悉!这老板在撒谎!”他大声答道。
店老板闻言立刻跳了起来,“警官,天地良心,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啊,我发誓,我用我祖宗十八代发誓!”
裴泽弼揉了揉太阳穴,不气。
自己底下人什么德行他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抱什么希望呢。
“这家店开了三十多年了,是父死子继的,因为买卖医疗用品,在这条街上也算有些名气,我想老板还没这么蠢,为了人贩子骗警察吧。”
裴泽弼在踏进这家店门前就问了杭城警员这家店的基本情况,那时周大头可也在一旁的,真的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
“对对对,领导说得对,我这是家族店!邻里邻外的都知道,我们家都是老实人。”店老板忙不迭地说道。
“老板没说谎的话,就说明女人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了这家小店的情况,还有据老板说,那女人走不进来脸不红气不喘,一个中年女人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走多少路能脸不红气不喘?”
“换句话说,这女人应该就住在这附近,是通过附近的人了解到这家店的情况。裴局,我今晚之前把图画出来!”赵鹏鄙视地看了周大头一眼,接过了裴泽弼的话。
“好。”裴泽弼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