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为难自己,手都红了。”栾昇急急地拉过孟岚打他的那只手又吹又揉,直到掌心的红色散了,才放下来把这软软的小手揉进自己的掌心里。
孟岚肃着脸,认真道:“你真的用了避子汤?”
“我怎么可能在这事上骗你。”栾昇无奈:“不过是我有错在先,之后我要是再骗你的话,就天打……”
还未说完,栾昇的唇上就覆了另外一只柔软的小手。
孟岚瞪着他:“不准胡说,我不想当寡妇。”
气鼓鼓的小模样,似乎又回到了她的少女时光,如果不是孟岚现下的身段如此诱人喷鼻血的话,栾昇说不定还真能感觉到,那分开的一两年的时光,仿佛从未有过。
他忍不住,探出舌尖,轻轻地在那软软的小手上留下了痕迹。
“不讲究!”孟岚仿佛被雷劈了一样想把覆在他唇上的手拿开,可却被栾昇牢牢制住,也同另一只手一起,被揉进了他的掌心里。
“你怎么能喝避子汤呢?要是有什么问题怎么办?”孟岚心急,又想把手从铁掌中抢出来,将面前的男子揍一顿了。
栾昇避着同掌心里的小手来硬的,同时也制住她不让离开,嘴角含笑道:“怎么会有问题呢,曾渺毓知道轻重。”
“她是知道轻重,可是她要是也不知道其中有问题该如何是好。”孟岚气得快哭了:“你这个色令智昏的傻子!何必如此呢,我同曾渺毓在一起呆了那么久,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男子服用的避子汤!”
见自家娘子如此担心自己,栾昇心里更加高兴了:“放心放心,用药虽然不同,但药理是相通的。也没见哪个女子服用避子汤有什么问题不是?别难过了。”
他也不是个傻的,怎么会干对自己身体有碍的事?不想再随便要孩儿的话,反正总得喝这汤药。自家娘子喝也是喝,他喝也是喝,不如他喝了,说不定还能在娘子那里,引来些同情。
孟岚闻言抬头,左看看他,右看看他,正色道:“明日我叫曾渺毓来,你同我一起见她,一定要好好询问清楚。还有你这身子,如今还未入夏你就如此披散衣物,当心着凉。”
说完,孟岚抽出手来,取过身边的锦被往栾昇身上一盖,严肃道:“快些安置,明日上了早朝后,无什么大事你便回来,我等你。”
栾昇手掌碰着身上的锦被,心中满满的不甘,怎么岚儿竟然是这种反应,他还以为自家娘子会很高兴呢。
“我不安置,哪怕是碗肉,这么长时间也成了肉干了。”栾昇将锦被掀开放到一旁,俊容上有些委屈:“我都喝了,莫非还能吐了不成?今夜我吃不到肉,心里不甘。”
言罢,他晃晃孟岚的胳膊,好声好气地恳求道:“岚儿,你就应了我吧。”
看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可怜,加之刚刚的消息太过震撼,孟岚难得拗不过栾昇一次,半推半就的随他去了。
这可倒好,栾昇素了近两年,完全就像一只饿狠了的老虎,拼了命般要将自己口中的食物撕扯咀嚼,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待第二日清晨的阳光落在殿内,落在榻上时,孟岚摸着身旁还温热的床榻,心中狠狠啐了一口。
她怎么就又被得手了呢!这辈子她真是栽到栾昇手里了!
气愤归气愤,昨日临睡前的事孟岚还是牢牢地记在心里。
挣扎着起身后,她立即吩咐桂圆去太医院将曾渺毓请来,让曾太医与自己一同来用早膳。
宫里没什么人,在内的规矩执行起来也并不严格,曾渺毓虽是太医身份,但是皇后娘娘要请她一起用膳,也没人说不合规矩。
这还是两人在嵩阳一别后,第一次相见,曾渺毓只知道皇后娘娘携公主入宫了,却一直忙于事务,孟岚也有许多事要做,最重要的是她不敢随意召见太医,怕又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
故而两人相见,均是激动万分。
霄鸾刚出生时见过曾渺毓,小孩儿忘性大,过了大半年没见早就忘光了,不过她虽然不记得曾渺毓了,却还是觉得她亲切,总是想去拉曾渺毓的手。
孟岚瞧霄鸾的动作,笑着将女儿抱给曾渺毓,让她抱一抱。果然没过多久,女儿就和曾太医亲亲热热起来。
曾渺毓一边逗着霄鸾,一边同孟岚道:“皇后娘娘,您吩咐人叫微臣来有何要事?”
“好好说话。”孟岚笑着瞪她一眼:“你先前怎么叫我的就怎么叫我,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可急眼了。”
“娘娘恕罪啊!”待闹完了,曾渺毓才抱着霄鸾正色道:“你今日叫我来,到底何事?”
孟岚也认真起来:“栾昇同我说,他服用了你给他的男子用的避子汤。我就是想问问,这个避子汤对他的身体可有什么影响。”
她了解生育一事对女子来说有多重要,可同样的,生育对于男子来说也是同样重要,尤其是栾昇如今的身份地位,居然都不和她打个商量直接便喝了下去,实在让她有些担忧。
“皇上竟然同你直接说了?”曾渺毓吃惊:“他之前再三嘱咐我不要告诉你,他自己找办法,没想到他居然还是同你说了。”
“我逼的。”孟岚没在这个话头上耽搁多久,焦急问道:“对身体究竟如何?”
“你还信不过我?”曾渺毓翻了个白眼,对孟岚逼问自己的行为深感无奈:“虽然皇上说并不是他要用,我之前也不敢想到是他用,但人家亲自张口,我自然得尽心尽力地拿最好的东西侍奉。”
“那便好。”孟岚总算放下心来,不过还是追问了一句:“他日后要是停了药,就不影响子嗣了吧?”
“不影响不影响,放心吧。”曾渺毓打趣她:“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身份摆在哪里,微臣哪里敢伤害龙嗣。”
孟岚啐了她一口,她才正经了些。
曾渺毓随口感叹道:“真没想到,你的夫君居然就是传说中早就没了的太子爷。我虽然看得出来他气度不凡,但还真没想到别的。”
不过曾渺毓丝毫不羡慕孟岚夫君的身份,只羡慕她夫君对她的上心:“说到这,我刚带着一家老小从嵩阳送了你回汴京时,他没过多久就亲自从宫中出来去寻我,同我询问你的消息。”
曾渺毓叹一口气:“那时他应该正是忙碌的时候,眼圈都是青的,胡茬也有些长,可是还是在我到汴京之后就来找我,问我你的近况,孩儿是否康健。”
曾渺毓形容的简单,可孟岚一下子就想起了栾昇去鞑靼营救她时的容颜,几乎同曾渺毓所说的一模一样。
她心中一酸,原来他不单只受了那一次折磨。
曾渺毓又说了些闲话便走了,栾昇下了朝回来,见只有孟岚一人,还有些疑惑:“你不是说要同我一起见曾太医吗?怎地不见她?我还以为你会提前让人唤她过来。”
“叫过了。”孟岚闷闷道,她主动上前两步,搂住栾昇健硕的虎腰,将未簪发髻的小脑袋埋进栾昇怀里:“缴的余海龙那笔银子还没动呢,你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用的地方?”
栾昇受宠若惊之余也有些隐隐约约的怀疑,他轻声道:“岚儿,莫非那药有什么问题?”
不然干嘛突然对他这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