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公子家贫无甚大碍,反正我们孟家富裕。但岚儿,他那母亲为人尖酸刻薄,刁钻程度比之太守夫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着女儿难得发愣的模样,孟夫人心下不安,林公子人品虽好,但这家中事务太过麻烦,女儿若是真的倾心于他,该如何是好。
“这么难伺候啊,不可不可。”孟岚闻言摆手道,神色自然。
孟夫人见状松了口气,吩咐荔枝把那青衣男子的画像合起。
第4章 再遇神仙 孟岚再次巧遇神仙男子,想要……
孟夫人见那些男子没一个合孟岚心意的,又急匆匆出门找媒人去了,让再联系一批年岁小些的公子,看有没有能入她这宝贝疙瘩青眼的。
而孟岚盘账的计划却被她娘突然的出击打乱,她出门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再去原定的商铺已经来不及了。
桂圆照例跟着出门,此刻看她烦躁,便主动提议道:“小姐,晚一日不碍事的,现下已是春末,临近观音菩萨生辰,咱们不如提前去庙观上香,也好求个平安。”
孟岚也想去散散心,桂圆所说正合心意。
“好主意。”她叫来随行的小厮松枝,让把轿子换成轻便的马车,好去城外自在峰上的观自在庙。
嵩阳城就观自在庙这一座专门供奉观音菩萨的庙观,平时人气就不低,如今临近观音菩萨生辰,更是香火旺盛。
孟岚一到自在峰下就后悔了,观自在庙矗立在峰上,仅一条路可以容马车通过,此刻正堵得水泄不通。一眼望上山去,全是进退不能的马车。
松枝从前方探了路回来,还未走近便朝他们摆手。
桂圆一瞧便泄了气,焉焉地对孟岚道:“小姐,都怪我一时兴起,咱们现在这上也上不得,退也退不得,更是无聊。”
“怎么能怪你呢,我也是想来的。”
孟岚等松枝走近了,不死心的问:“上去还得多久啊,还能上去吗?”
松枝用衣袖抹了把额上的汗,摇头道:“上去估计都得下午了,我听下山来的小师傅说,连庙里都堵得严严实实的,全是等着的香客。”
得了,这架势,看来今天是遵循不了她娘教的“来都来了”的优良家风了。
孟岚略一思索,吩咐道:“松枝,你再去四周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掉头的小路,至少别堵在这里干等着。”
松枝应声而去,没过一会儿又跑回来了,这次脸上倒带着笑:“小姐,还真让我找到一条路来。我看有几辆马车也从那条路上掉头走了,应当没什么问题。我这就带您过去。”
能找到路就是好的。孟岚颔首应允,又缩回马车内,正午的太阳最是晒人,她可得躲一躲,顺便小憩一会儿。
还没眯多久,马车就剧烈的颠簸了一下,停住不动了。
孟岚睡得迷迷糊糊被晃醒过来,有些不高兴。
桂圆从外面掀开车帷,火急火燎地说:“小姐,咱家车轮陷到坑里去啦。松枝说,至少得一炷香的时间才能挖出来呢。”
今日不顺啊。
孟岚叹了口气,带着帷帽从车上下来,对桂圆道:“既然松枝他们在这忙着,你就随我到附近走走。”
桂圆点头应是,看孟岚出了点薄汗,又麻利地为她撑起一把阳伞。
太机灵了,孟岚感慨。桂圆要是在皇宫里,怎么着也是个管事的女官。
有女官的贴心服务,孟岚轻松地沿着小路溜达,欣赏欣赏沿途风景。
山野草地上的景色虽不够精致,但却有几分无拘无束的野趣,草丛灌木长势喜人,枝桠稠密。有不知名的小花穿杂在叶间,紫的黄的白的,开得怡然自得。
孟岚顺着草浅处缓步而行,时不时摘几枝开得正好的野花,不一会儿,手里便握了一大束。
“桂圆!你看那边!”
几根恍若干枯的枝干上开满了紫色的小花,层层叠叠,像是被人精心修剪过一样。孟岚从未见过这种野花,兴奋地指给桂圆看,随后提着裙摆快步过去,想要摘几束带走。
谁知这花枝干相当坚韧,桂圆和她两人一起用劲,都未将枝干折断。
“算了,咱们换个方法,把这花的根从土里面□□。我就不信今天带不走它!”
“你还真带不走。”
孟岚跃跃欲试,打算活动一下筋骨就辣手摧花。冷不丁从背后冒出一个男子的声音,吓得差点儿没摔一跤。她急忙转身,正对上一双极黑的凤眼。
凤眼的主人衣衫褴褛,但是洗得干干净净,再有容貌气度加持,破衣烂衫也仿佛是一种当下时兴的打扮。
原来是上次遇到的那位神仙啊!
孟岚松了口气,从上次拿钱的情况来看,这神仙虽然贫穷又奇怪,可性格倨傲,应当是不屑于干坏事的。
她整理好心情,脸上带了笑:“是您啊,这可真巧,您说说,为什么我带不走这花啊。”
栾昇住的庙观恰好在自在峰脚下,原先也是附近村民求神拜佛的去处,只是观自在庙香火渐旺,其它相邻的庙宇就慢慢败落,不再有人问津。
他今日见天气好,出了庙观,打算寻个宽阔的草坪练练拳脚,结果就看见昨日那带着帷帽的女子和她的侍女在草丛间鬼鬼祟祟。栾昇心下警惕,便匿了脚步声上前查看,没想到她们竟然只是在摘花。
摘花也就罢了,偏偏摘的是那芫花,这种花根系又密又深,轻易不好拔出。再者,民间称这花为“闷头花”,有轻微毒性,香气迷人但会使人眩晕闷头。这女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一定要和这花较劲,看在昨日得了她银钱的份上,他才好意出声提醒。
此时见那女子还要追问原因,栾昇懒得细说,便随意胡诌道:“此花有剧毒。”
孟岚和桂圆吓得一哆嗦,把先前摘的野花都扔了,两只手在裙上胡乱擦拭一通,还是栾昇看不过去出言制止才停下来。
“不必如此,也没有那么毒。”
桂圆忽惊忽喜,一下子来气了:“这位公子,你一会儿说有剧毒,一会儿又说没那么毒,逗我们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