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还曾笑道,纳兰性德那才华横溢文人骚客的身份,是很好的掩护。当有人盘查时,纳兰性德可以开口成章,提笔便是一首诗词佳作,一看就不像执行任务的武人,而是游山玩水寻找灵感的文人。
康熙显然是真的想把纳兰性德往将才培养,才给予纳兰性德这么多艰难的任务。可惜纳兰家的政治理想与纳兰性德的前途背道而驰。只要纳兰家不肯成为康熙的纯臣,纳兰性德成为真正“霍去病”的理想就不可能实现。
他只能空空落下一身伤病,困于家中抑郁而终。
这样的纳兰性德,能领着任务在北方边境打探情报的纳兰性德,他的武力值可想而知。
而鄂伦岱呢?
他小时候也被佟国纲悉心教导,经历了几年嫡长子的精英教育。和佟国纲闹翻之后,他变成了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平时逞凶行恶,看着嚣张跋扈,实际上手头功夫因为这两年的懒散,已经稀松平常了。
隆科多他还能靠着耍赖打一打,遇上纳兰性德这等高手,就算纳兰性德让他两只手,一脚就能把他踢地上爬不起来。
你问鄂伦岱为什么这么有自知之明?那当然是因为鄂伦岱看不惯纳兰性德老和汉臣文人混,去找过纳兰性德麻烦啊。
找过麻烦后,鄂伦岱就对纳兰性德拱手,爷,你是爷!你爱和谁玩就和谁玩!
鄂伦岱和纳兰性德一番小动作,让胤礽在心里八卦了许多。
他立刻附耳胤禔,将自己八卦的事告诉胤禔,和亲爱的大哥分享。
胤禔眼睛一亮,眼神在纳兰性德和鄂伦岱中来回打量。
鄂伦岱感到一阵恶寒:“大阿哥?”
胤禔干咳一声,装作严肃道:“我在想,你们俩谁更强一些?要不要比一比?”
鄂伦岱很混地一摊手:“大阿哥,您这是想看臣死。”
胤禔:“……”遇上这等没脸没皮的人,什么趣味都没了。
胤禔摆了摆手,让鄂伦岱坐下,道:“你知道汗阿玛对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不满了吗?”
鄂伦岱又很混地一摊手:“皇上什么时候对无所事事的八旗子弟满意过?”
胤禔:“……”
胤礽双手捂着嘴,腮帮子鼓鼓小肩膀抖抖,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宫中一霸大阿哥,遇到了京中一霸鄂伦岱,居然略输一筹。
胤禔用胳膊肘戳了戳胆敢嘲笑大哥的太子弟弟,眉头一竖,道:“汗阿玛对你们不满意,所以准备建个学校,强迫你们进去上课,免得你们惹是生非。”
鄂伦岱一愣:“不会吧?皇上这么残忍?”
纳兰性德忍不住了。虽然他没听到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十有八、九是大阿哥诓鄂伦岱的,他也认为鄂伦岱这话很没有道理。
“多学些东西在,这是皇上恩赐,怎么叫残忍?”纳兰性德道,“你们每日混迹街上一事无成,难道不羞愧吗?”
“玩呗,羞愧什么。”鄂伦岱不为所动。
胤禔吓唬道:“汗阿玛让你们上学,你以为你逃得掉?”
鄂伦岱无奈:“大阿哥,您就直说您想让臣干什么吧?”
胤禔:“……”这家伙油盐不进啊!
胤礽拍了拍胤禔的手臂,让想撸袖子上前揍人的大阿哥稍安勿躁:“汗阿玛确实准备为京中八旗子弟建立官学。”
不过那是康熙二十四年的事,而且训练的只是内务府三期,即包衣众。
鄂伦岱咧嘴露齿笑:“然后?”
胤礽道:“官学教导的东西不过是些汉人的诗书礼仪,我和大哥不耐烦八旗子弟学习这些。”
鄂伦岱嘴边不羁的幅度终于落下。
他皱眉思索了一会儿,道:“满洲八旗学习汉人的文化之势不可挡。”
胤礽道:“这世界上文化不只是汉人一脉。我们满洲人被人称蛮子,入关之前本就是一无所有的白纸。他们嫌弃白纸无内涵,但正是白纸才能包容万物。八旗官学肯定要办,而且要隆重的大办。学习内容,可不能让汉人来定。”
胤禔点头如捣蒜:“你耐烦一本书翻来覆去读一百遍背一百遍抄一百遍?你若愿意这样学,那你可以不加入我们。”
鄂伦岱举起双手,斩钉截铁:“我加入!”
他早听说了宫中皇子的功课有多严苛。八旗子弟也这么学?这是要让他鄂伦岱去死!
纳兰性德嘴角微抽。
太子聪慧过头了,真是把鄂伦岱的心思拿捏的死死的。
胤礽说通鄂伦岱之后,便靠在胤禔身上闭目休息,将接下来的事交给胤禔。
胤礽拉着胤禔想捅破天的事,就是让八旗子弟自己申请建立一个与国子监不同的八旗子弟专供学校,以“满人不该只学汉人那一套”,披着满汉矛盾的皮,无阻力的推行新教育。
新学校分文武两科,基础科目相同,都是文学、历史、地理、算术、工学、政治六科。
不同的是,每一科中的课本和具体内容,都分成文臣武将不同版本。
以地理为例,文科学习的是如何因地制宜发展当地农牧林渔业生产,武科学习的是根据不同地形和天气排兵布阵的事例。
其实基础知识都一样,只是举的例子不同。
胤禔说着说着就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