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陡然静了下去, 便是?那奋力跳跃的烛火也在此刻结束了燃意。
刀刃折射寒光,她皎皎侧颜映笼其中。
桑离攥握着刀刃,最后放下手臂, “我不杀你。”她语调很轻, 但也是?鼓起?了莫大勇气,“我想亲你。”
这可能是她做过的最大胆的事情了。
桑离握刀的手撑着床边, 俯身上前, 亲吻上他柔软凉薄的唇。
他吐过血,唇角沾着血液特有的甜腥气。
桑离垂着睫毛专注凝着他的唇瓣, 注意到他鼻息屏住, 吻过去的瞬间, 寂珩玉喉结滚动, 唇角有一瞬间的僵硬。
原来寂珩玉也是?会?紧张的。
见他紧张, 主动亲过去的桑离反而不紧张了, 也更大胆了。
桑离不顾他错乱小心的呼吸, 尝试用舌尖舔吻他的唇形, 将那丝颤抖和血意一同卷入齿间。
芍药说,若想知道是?否喜欢一个人, 亲他就知道了。
桑离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忐忑或者难为情。
唇齿相依时, 有一股柔情直抵胸意,微甜, 想让她亲吻更久些?。
一吻结束,她缓慢分开。
桑离眼眸发亮, 眼尾晕染着一缕湿意,唇瓣色泽更深了些?, 灼艳明媚,让寂珩玉刹那悸动。
也许是?因为刚亲过的原因, 他的嘴唇和脸颊都生出血色,看起?来不似先?前那般死气沉沉。
两人相互对视,彼此沉默。
桑离不禁尴尬,轻嗫着说:“你怎么不说话?”
正想着说点什么调解氛围,大手扣上她的后脑勺,压按着她埋了下去。
猝不及防间,寂珩玉梗起?脖颈碾吻住她的双唇,不似桑离先?前那般轻风细雨,恰如雪虐风饕,连片刻的喘息都不给她留。
似是?压抑许久,血腥气混着冷香据占着她。
桑离意识发蒙,濒临溃散,堪堪支撑着上身的双臂因过度的索求而失去力气,手臂不稳,半个身子?倾压在他身上,掌心跟着触到一片温热的血迹。
桑离如临大敌,瞬间清醒,挣扎着想要错开,却又被他死死禁锢双腕。
明明重伤,寂珩玉手上力气却依旧不减。
欲望大过伤痛,最起?码在这一刻他只想让她属于他。
失控让他本就艰难维持的理智彻底崩坍,无?法维持人形,腰部至双腿化作蛇体,原本银白的鳞片浸在血中,斑斑点点如同开在雪地?里的腊梅。
他就那样不顾伤痛地?卷住她的腰身,用力裹住,好像这样就能把她嵌入骨缝。
桑离不敢动,不敢推,嘴唇因为过度的厮磨发胀发疼。
他掌心下她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毁于一旦,凌乱散离,错落的伤口因过大的情绪再次撕裂,血沫渗出,让桑离一阵心惊胆战。
寂珩玉丝毫没有停的意思。
他眼底暗红一片,唇舌间勾连着喘息,过度的疯狂给桑离一种他就算这样死了,也心甘情愿的错觉。
亲到最后,还是?寂珩玉先?松的力。
他重重咳出一口血,面颊潮红,一双眼睛清明得可?怕。
桑离跟着喘,几近贪婪地?吞吐着空气。
胸腔发麻,唇齿间又酸又胀,舌头木生生地?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她怔怔看着寂珩玉,耳朵里面嗡嗡地?响,也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因为这个缠吻。
等回过神,目光才似有觉察地?扫过他全身。
他的蛇尾有气无?力地?从榻上蔓延至她脚边,鳞片碎裂,露出里面猩红的嫩肉。
桑离记得寂珩玉曾经说过,他的鳞片来自?万法身上的一片逆鳞。
鳞似盔甲,刀枪不入。
如今裂开了大半,就连尾巴尖都像是?马上要断开。
桑离胡乱擦了一把嘴,欲作起?身:“我去找药仙来。”
寂珩玉扣住她的手腕,语气轻描淡写:“这是?五行雷火造成的伤,归墟的药怕是?治不好。”
“那、那我去让师兄找你的师父过来,他一定会?有办法。”
寂珩玉听得好笑?,“谁都不用。”他笑?意浅,却多了几分真实,“我自?有他法,你先?出去吧,等明天我就好了。”
明天能好?
这样的伤怎么可?能!!
桑离攥住他的手,忽有一计:“我把我尾巴给你!我有九条尾巴,可?以分你……”
话音未落,就被寂珩玉淡声打断:“九尾与命火相连,我还没病到要你舍命的地?步。”
“可?是?……”
桑离还想坚持,却见他笑?了笑?:“去吧,让岐进来。”
桑离坚持不下,不情不愿地?离开。
目送她远走?的背影,维持在他唇角的笑?容也渐渐收回。
寂珩玉的目光犹如穿透般地?落在大殿之外,“寂寻。”他声音冷清,“你以前似乎没有偷看别人的癖好。”
似乎是?受到某种胁迫,殿内烛火不燃,微弱昏光映在龙柱后面,同时也映出那人长身寂寥。
寂寻站在暗处,长长的睫毛垂着,就这样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看完了全程。
“回来吧。”寂珩玉阖上眼。
寂寻未动,看向?他似乎在打某种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