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亮一脸疑惑,“承早说你离家出走,为什么?”
承欢伸手过去捂住他的嘴,“你听我说,我想把婚期押后。”
“不行。”
“我不是与你商量,我心意已决。”
“是为着请客的事吗?我愿意迁就。”
“不——”
“你是想惩罚我吗?”
承欢不语。
“伯母想办得辉煌,我们就如她所愿,蜜月回来也可以请客,今天马上去订筵席,可好?”
“家亮,我没有准备好。”
“结婚生子这种事,永远不能备课,你必需提起勇气,一头栽下去,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办不到。”承欢把脸埋在手心中。
“如果你爱我,你办得到。”
“我当然爱你,可是我也爱我母亲,而且在这上面,我又最爱我自己。”
辛家亮笑了,“你倒是够坦白。”
这时咏欣出来,“我约了朋友,你们慢慢谈。”
她开门离去。
辛家亮忽然说:“这位毛女士永远结不了婚。”
承欢嗤地一声笑出来,“对不起,结婚并非她人生目标。”
“承欢,你都是叫她教坏的。”
承欢微微笑,“由此可知你爱我,把我看得那么好那么纯洁,怕我一下子会被人教坏,从前我们有个同学,与一位舞小姐交往,从不把她带出来,原因:怕我们这干大学女生会教坏她。你说他多爱她!”
辛家亮没好气,“别把题目岔开。”
承欢吁出一口气,“给我一点时间。”
“一个月。”
“一个月?”承欢瞪大眼睛,“不够不够。”
“你需要多久?”
“我先要搬出来住,然后连升三级,陪家人环游世界,买幢宽敞的公寓给父母,自备嫁妆……那需要多久?”
辛家亮看着她,笑嘻嘻地答:“如果你是一个有脑筋的女明星,三年,但是你是公务员,三十五年。”
承欢呜咽一声。
辛家亮说的是实话。
“承欢,押后一个月已经足够,让我们从头开始。”
承欢气馁。
“我昨晚同伯母谈过——”
“什么?”
“她主动约我到家里,哗,她的炖鲍鱼鸡汤之鲜美,无与伦比。”
“她约你面谈?”承欢真确意外。
“是呀,她愿意放弃摆喜酒这个原意。”
承欢反而心疼。
顽固的心敌不过母爱。
“我一听,”辛家亮说下去,“羞愧极了,辛家亮竞为这种小事与伯母争持,又把未婚妻夹在当中扮猪八戒照镜子,于是立刻拍胸口应允请客。”
什么?
“现在伯母已与我获得共识,没事了。”
麦承欢看着辛家亮,“可是新娘子不在场商议该项事宜。”
“对,你不在。”
“买卖婚姻。”
辛家亮搔搔头皮,“伯母没问我算钱,她只希望我对你好。”
“你们请客我不会出席。”
“伯母说你也曾如此固执地威吓她伤过她的心。”
现在变成她是罪魁,承欢啼笑皆非。
辛家亮说:“我去问过,丽晶在下个月十五号星期六有一个空档,十桌酒席不成问题。”
承欢看着她,“你已经付了定金,是不是?”
辛家亮无奈,“酒店方面说,非即时下决定不可,先到先得,迟者向隅,那日子本来是人家的,不知怎地取消了。”
承欢点头,“可见悔婚的不只我一人。”
“你没有悔婚。”
承欢抱着双臂看着他。
“你害怕了,想要退缩,经过我的鼓励,终于勇往直前。”
承欢扬手,“你不明白。”
“我毋需明白,我爱你。”
他拖着她的手直把她带往新居。
门一打开,承欢就发觉家具杂物已经布置妥当。
辛家亮笑说:“趁你发脾气的几天内,我没闲着,做了不少事,一切照你意思,不过家丽帮了不少忙。”
承欢泪盈于睫。
她再不接受,变成不识抬举。
“家亮,我们应自己置家。”
“承欢,现实一些,我同你,无可能负担这幢公寓。”
“那么,生活就该俭朴一点。”
“奇怪,”辛家亮搔破头皮,“一般女子一切问丈夫要,需索无穷,越多越好,你是刚相反。”
“家亮,我无以为报。”
辛家亮忽然狰狞地笑,“不,你可以报答我。”
承欢游览新居。
布置简单实用,一件多余的杂物均无,以乳白配天蓝,正是承欢最喜欢的颜色。
辛家亮对她这么体贴,夫复何求。
家亮斟一杯矿泉水给她,“子享父福,天经地义,将来他百年归老,一切还不是归我们。”
承欢瞪他一眼。
“你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承欢遗憾地说:“我是希望自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