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行队伍准备的差不多,便开始返程了。
成蟜发现,来的时候斗甯一直想让自己与他同车,不肯让自己与嬴政同车,但回去的时候,竟然一反常态,没有特意要求自己与他同车。
成蟜反复确认了好几次,眼看着斗甯并没有叫自己,便钻上了嬴政的辎车。
上了车之后,成蟜还反复的打起窗帘子往外看,斗甯的确知道自己上了嬴政的辒辌车,但竟然出奇的没有反对?
嬴政道:“蟜儿,鬼鬼祟祟的,看甚么呢?”
成蟜托着腮帮子道:“在看大哥。”
“怎么?”嬴政扶住他的面颊,让他看向自己:“是哥哥不好看么?为何不看哥哥?”
成蟜:“……”
成蟜挥挥手道:“最近大哥很奇怪。”
“是么。”嬴政道:“斗甯一直这般奇怪。”
成蟜道:“说真的,蟜觉得……大哥好像和王翦将军吵架了?”
“哦不不,”成蟜换了一种说辞:“冷战,他们二人在冷战。平日里王翦若是看到大哥,肯定会上去打招呼,能帮忙便帮忙,结果这几日,王翦好似躲着我大哥,就算见了面,也顶多点点多。”
嬴政道:“那一定是斗甯的错。”
成蟜:“……”
秦国使团回程,本不经过韩国,便可以直接进入轵关,只不过韩国的使者十足殷勤,一定要接待嬴政,请嬴政逗留两日。
于是使团在回程之时,便决定在韩国落脚两日,也好补充一些物资。
这一日使团便进入了韩国境内,韩国的使者早早迎接着,礼数周全殷勤,将嬴政一行人引入别馆,晚间还有接风燕饮。
嬴政与成蟜下了辎车,准备歇息一番,换个衣衫,然后便去参加别馆的接风宴。
刚一下车,便看到燕丹站在辒辌车边,似乎专门在等嬴政。
燕丹拱手作礼道:“秦王。”
“燕公子啊,”嬴政明知故问的道:“有事儿么?”
燕丹公式化的微笑道:“秦王贵人多忘事,日前秦王答允,丹帮忙分裂赵国与李牧将军,便将丹全须全影的放回燕国去,如今李牧已然成为了秦王的部将,不知……丹是否可以归燕了?”
“是么?”嬴政歪头对成蟜道:“蟜儿,寡人是这么说的么?”
成蟜摇摇头道:“是燕公子贵人多忘事才对,我王说的是,请燕公子帮忙并吞赵国,如今李牧虽然已然是我王的部将,可赵国仍然好端端的残存着,赵国一日未灭亡,燕公子的任务便一日没有完成,又如何能回归燕国呢?”
燕丹微微蹙眉,赵王手下已经没有能打的将领,廉颇被逼走了,李牧被卖到了秦国,赵国还要和燕国打仗,到处都是窟窿眼子,几乎无药可救,赵国的衰亡乃是不可改变的。
可赵国这么大的国家,又不是韩国那屁大点地方,就算知道赵国会衰亡,也不是一日两日,甚至一年两年的事情,这样算起来,
燕丹还不知要在秦国呆多少时日。
燕丹这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秦王怕是从始至终,便没打算让我归燕。】
嬴政一笑道:“阿丹呢,你与寡人是故交,寡人不会亏待与你,你便安安生生的呆着,若是觉得枯燥无味,你便与成小君子说,让成小君子将次非借调你几日,说说话,聊聊天,排忧解闷也好。”
嬴政这个时候提起荆轲,哪里是真的想要给燕丹排忧解闷,其实就是威胁燕丹。
燕丹抿了抿嘴唇,只得道:“多谢秦王关怀。”
嬴政笑得颇为温和:“谢甚么?你且去罢。”
晚间还有燕饮,成蟜去换了一身衣裳,便准备前往赴宴,他往前走着,就听到一股夸张的呼喝声:“我让你犯错!我让你犯错!下次还敢不敢了!?”
成蟜耳聪目明,距离这么远,若是一般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奈何成蟜可不是一般人,便看到一个韩国的侍者,手里举着马鞭子,高高的扬起,轻轻的放下,仿佛在殴打一个小吏,但他每次举起鞭子的动作又快又狠,落下去却只是装装模样。
且那韩国使者的喊声也太多浮夸了一些,一面喊着,还一面往自己这边看,明显是喊给自己听的。
成蟜眼眸微微转动,这里是从自己下榻的屋舍,前往赴宴的必经之路,这个韩国使者在这里假模假样的殴打小吏,难道是做给自己看的?
成蟜咂咂嘴,“哎呀!”一声:“糟糕,忘带东西了。”
他说着,转头离开,往回折返。
韩国使者:【若敖成蟜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