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良仿佛发现了巨大的秘密,转身离开的时候根本没有看到公子无忌,险些撞倒了公子无忌。
公子无忌道:“晋良将军如此慌慌张张,难不成见了鬼么?”
晋良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做贼一般的道:“公子,我仿佛……发现了王上的一个秘密。”
“秘密?”公子无忌奇怪。
晋良声音更低,道:“王上在信中管成小君子唤作蟜儿,蟜儿啊,这不是七年前,王上还身为长公子之时,对幼弟的昵称么?成小君子与当年的幼公子生得如此相似,难道……”
公子无忌挑眉道:“难道甚么?”
“难道……”晋良信誓旦旦的道:“难道王上真的把成小君子当成幼弟的替身了么?”
公子无忌:“……”
公子无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微笑道:“晋良将军,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方才韩国使团那面儿传话来,韩国特使病情好转,可以和谈了。”
韩国特使一连病了这么多天,显然既不想得罪赵国,也不得罪秦国,毕竟韩国夹缝生存,两边都得罪不起,因此干脆一拖再拖。
特使病了这么多天,再病下去也不是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谈判。
成蟜等人入了别馆的正堂,韩国使团早早入席,见到他们来了,立刻起身迎接。
成蟜笑眯眯的道:“韩国特使,看来您这病情是大好了呐,您这气色绝不像是生过大病的人!”
韩国特使笑容尴尬:“是是是,外臣身子壮、壮硕,恢复的……恢复的比较好。”
成蟜揶揄了对方一句,双方就坐入席,便开始谈判了。
韩国特使一上来便“哭穷”,抹着眼泪道:“秦国大行人,您有所不知,其实……其实我们君上一点子也不想与秦国为难,我们又如何敢与秦国为难呢?”
“是么?”成蟜幽幽一笑:“恕蟜眼拙,这……着实没看出来。”
他说着,还对公子无忌与晋良道:“二位使者可看出来了?”
公子无忌但笑不语,晋良则是笑也不笑,甚至冷哼一声。
韩国特使更是擦汗:“秦国大行人,您可一定要看到我们的拳拳之心啊!寡君只图一个安宁,根本不曾生着任何野心,只是……只是赵国他们淫威施压,我们这……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成蟜一笑,道:“韩特使,如今说这些也没有甚么意义,你也看到了,我秦国的王上亲自出征,魏国骚扰轵关,不战而退,如今秦军已经逼近阙与,拿下阙与,还不像是拿下豆中的一块肉那般简单?到时候赵国自顾无暇,还能保得住你们?”
“这……这……”韩国特使脸色惨白,正如成蟜所说的,他们也考虑到了,秦王亲征,此次来势汹汹,阙与怕是要保不住了,若是秦国夺下阙与,便是在赵国的心口扎了一把匕首,随时都会要命的!
“真到了那个时候,”成蟜笑眯眯的道:“你们猜猜看,赵国会不会干脆推脱干净,将你们韩国作为替罪羔羊呢?”
韩国特使支支吾吾,成蟜懒洋洋的道:“行了,该说的话,蟜已然全都说完了……韩国特使,你自己看着办罢。”
韩国特使便是因着顶不住压力,才开始和谈的,他赶紧将一个锦盒拿出来,道:“秦国大行人,您言重了,其实……其实我们寡君早有称臣,想要侍奉秦主的意思,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表达衷心,今日秦国大行人正好在这里,卑臣便将这枚印信交给大行人,请大行人代为转交秦主。”
韩国一直臣服于赵国,如今他们算是改投了秦国,就连韩国特使的“外臣”自称,也改成了“卑臣”。
成蟜低头看了一眼锦合中的印信,道:“既然从今日起,你我都是一家子人了,那蟜便不客气了,这印信,蟜自然会呈转给王上。”
“多谢大行人!多谢大行人!”
韩国特意立刻拿出一箱一箱的珍宝:“大行人,这都是卑臣们的孝敬,若是大行人不嫌弃的话……”
成蟜平静的看了看那一堆的金银珠宝,撇嘴道:“太沉了。”
“这……”韩国特使一脸尴尬。
成蟜顺势道:“你们若是真的想要孝敬,不如将别馆中作为文书小吏的韩公子,送给蟜,如何?”
“韩公子?”韩国特使愣了一下,仔细一琢磨,才想起了韩非这个人来,说是公子,其实只是韩国一个没落贵胄的子弟,在别馆做小吏,根本不得恩宠。
韩国特使立刻道:“是了是了!既然大行人喜欢,卑臣这就去叫韩公子过来伺候,韩公子能得到大行人器重,那是他的幸事!”
韩国特使说的一脸猥琐,想必是会错了意,以为成蟜看上了韩非的颜色。
成蟜也懒得解释甚么,总之要到人便好,免得韩国突然发现了韩非的才华,再和成蟜抢人便不好了。
成蟜谈判成功,双方签订盟约,便一刻也不准备停留,当天启程离开,他还要前往阙与,与前线大军汇合,早一日见到嬴政,也能早一日安心才是。
韩国特使亲自送行秦国使团,将韩非领到跟前,赔笑道:“秦国大行人,这位就是您点名要的韩公子了。”
成蟜一看,好家伙,昨日里见到韩非,还穿得简陋破败,一身衣裳不知浆洗了多少年,已经发旧,缝缝补补好几块。
今日一见,韩非头戴冠宇,腰系革带,革带之上坠着与公子身份相称的玉佩,走起路来叮铛有声,被光鲜的衣衫这般一衬托,韩非整个人都光彩熠熠起来,说不出来的姿容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