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感觉自己又发现了惊天大秘密,随随便便用玉佩一听,便能听到如此骇人听闻的大秘密!
扶苏不是嬴政的儿子,那是谁的儿子?这件事情芈夫人必然知道内情。
成蟜第一想法,便是将这件事情告诉嬴政,好歹嬴政曾经是自己的便宜哥哥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定然有知情权。
只是……
成蟜转念一想,我怎么告诉他?如何告诉他?
告诉嬴政的话,以甚么样的立场?他会相信我这个“陌生人”么?
或者,他反问自己一句,“你是如何知晓”,自己该如何作答?
亦或者……
嬴政是重生而来,叠满光环的秦始皇,他是不是早就知晓了这件事情?
成蟜揉了揉自己的额角。
“哥哥?”小胡亥眨巴着大眼睛:“哥哥你头疼嘛?亥儿给你揉揉!”
“没事,”成蟜笑了笑:“哥哥只是在想问题。”
“呜呜呜……”芈夫人站在路寝宫外,眼看着嬴政走出来,连忙道:“王上!王上开恩啊!家兄只是一时……一时糊涂,不不,不是糊涂,是意外,不小心将成小君子碰下水的,并非故意为之。”
“是么?”嬴政冷淡的瞥斜了一眼芈夫人,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六七岁大的公子扶苏。
扶苏的年岁与当年的公子成蟜差不多大,却比成蟜要稳重许多,他跪在地上,一板一眼,因着昨夜下了一场雨雪,肩膀还有些潮湿,面容冻得发白,嘴唇却呈现紫色。
嬴政冷漠的看了一眼,眯了眯眼目,幽幽的道:“既是给楚国大行人求情,寡人的长公子跪着,芈夫人却站着,这是甚么道理?”
芈夫人吓得一个哆嗦,连忙将地上的扶苏拉起来,改为自己跪下来,抹着眼泪道:“王上,求您开恩啊,家兄真的不是故意的,谁知……谁知那成小君子如此不经风的,便数他平日里心机最是沉,说不准便是故意栽赃陷害家兄的!”
“放肆!”嬴政断喝一声:“寡人看你不是来求情的,是来向寡人示威的,对么?”
“不!不敢不敢!”芈夫人磕头道:“妾不敢啊,妾只是……”
嬴政冷声道:“成小君子已然充入秦廷,马上便要成为我秦国的士大夫,无论以前他是哪国人,是甚么人,从今往后,都受不得半点委屈与怠慢,回去告诉楚国大行人,这件事情还没完。”
“王上?!”芈夫人震惊。
嬴政下令道:“来人,着晋良立刻前去别馆,将楚国大行人押解,三日后,遣送回楚,令楚王给寡人一个交代。”
“敬诺!”
“王上——!!”芈夫人哭得更厉害,使劲推搡着扶苏:“儿啊,你快去求求你君父!快去啊!杵在这里做甚么!你是哑巴么!?说话啊!求情会不会!你跪下!”
嬴政冷冷的瞥斜了一眼芈夫人与公子扶苏,面容十分绝情,不带一丝怜悯的道:“滚回去,寡人不想看到你二人。”
公子扶苏抬起头来,眼神略微晃动的凝视着嬴政,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但因着一晚上天寒地冻的跪着,才六七岁的身子根本吃不消,剧烈的咳嗽起来。
嘭——
路寝的殿门轰然关闭,将公子扶苏与芈夫人阻隔在外面。
嬴政黑着脸走回来,成蟜观察了一下他的面色,小心翼翼的握着玉佩,想要探听嬴政的心声,也不知公子扶苏的事情,他到底知晓多少。
嬴政:【……】
嬴政的心思却阴沉一片,根本探听不出来,仿佛一块阴云,密不透风的遮盖着。
成蟜昨夜昏迷,便宿在了路寝宫,今日他身子好一些,强烈要求搬回别馆去住,免得旁人再传出甚么花儿来。
嬴政看着他的眼神相当复杂,不过也没有阻拦,爽快的答允他搬回别馆养病。
成蟜很是好奇芈夫人和公子扶苏的事情,便稍微打听了一番,原芈夫人的故事在市井流传的还颇为广泛,流言蜚语很多,想要打听根本不是难事儿。
且说芈夫人乃是楚国大行人的妹妹,大约六七年前,楚国大行人出使秦国,便将自己的妹妹带来,想要在秦王嬴政面前现弄一番,若是运气好,攀个姻亲也是好的。
每年的腊祭,嬴政都会一个人去祭拜幼弟成蟜,便是那日,嬴政在墓前饮醉,第二日醒来,身边便躺着芈夫人。
芈夫人悲切的说嬴政醉酒之后强要了她,发生了亲密的干系。
楚国大行人与芈夫人本以为,嬴政或许不会承认芈夫人,或许干脆威胁他们闭口不言,哪知奇怪的是,嬴政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将芈夫人从楚国接过来,册封她为妾夫人。
芈夫人成为了嬴政后宫中第一位楚女夫人,华阳老太后格外宠爱她,甚么都偏向她,一时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自从那次“假亲密”之后,秦王便再也没有踏足过她的寝殿,后来甚么样的流言蜚语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