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舍中静悄悄的,公子琮有些奇怪,刚要推门而入。
“家主!”
家宰回到家中,正好看到这一幕,急匆匆上前阻止。
公子琮微微蹙眉:“你还未出城?”
“这就走、这就走了……”家宰尴尬的一笑:“小人今日出城,这不是想着,想要来感激一下家主这些年来的照顾栽培之恩么?”
“不必了。”公子琮道:“望你从今往后好自为之,楚地那面,我已经找人为你打典,你在我家中*共事这么多年,后半辈子我也不会亏待与你,定叫你衣食无忧。”
家宰心中冷笑,根本不屑于甚么衣食无忧,面上却感激涕零,装作痛哭流涕的模样:“家主,是小人的不对……小人……”
“好了,不必多言。”公子琮道。
家宰更加尴尬,眼看着公子琮又要叩门,假惺惺的劝说道:“家主,不是小人多嘴,这小公子脾性就是倔一些,昨日小公子刚刚与家主闹了脾性,今日难免还在气头上,要不然……家主便先不要打扰小公子了,叫小公子一个人冷静冷静,小公子为人聪明伶俐,一定会了解家主的良苦用心的。”
公子琮叹了口气,当真以为公子文治还在气头上,因此不搭理自己,便道:“也罢。”
他说着,叫来侍从道:“你们将饭菜热在火上,等治儿醒来端过来。”
“敬诺,家主。”
公子琮转身离开,家宰立刻收敛了凄苦的面容,冷笑一声。
此时此刻的公子文治哪里在房中,根本就被关押在咸阳城郊外的木屋之中。
公子文治双手被绳子绑着,双脚并拢倒吊在木屋的梁上,身体自然下垂,一晃一晃,甚至面颊上都是血水,正一点一点滴落下来。
私军的头领已然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小卒子守着,一面吃饭一面闲谈。
“哈哈,这就是楚国的公子?”
“是啊,听说是华阳太后最宠爱的侄儿!”
“就这?”
“啊呀!你别看他现在落魄的,平日里可受宠了,在咸阳城横着走!”
士兵们吃完了饭,正是无聊,走过去围观公子文治,指指点点,还把公子文治散乱的头发撩起来:“哎呦,还真别说,真不愧是小公子,细皮嫩肉的呢!”
“是啊,他们贵胄家的小君子,咱们一辈子也比不上呢!”
“比我见过的婆娘都好看!”
公子文治被打得虚弱,迷迷糊糊听见那些士兵开黄腔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目,冷声道:“放肆!你们以为自己在跟谁说话!?”
“哈哈哈——”
士兵们哄笑起来:“你们看,他还生气了!”
“他不会还把自己当成公子罢?”
“一个阶下之囚,呸!”
公子文治自从长大以来,便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浑身打斗,想要去揍他们,可是自己被倒吊着,本就不好受力,还被绑着手腕,更是无法用力,只能扭动几下,根本打不到人。
“哈哈哈!你快看,他扭起来!这小细腰!”
“真是,别说,真是好看,看的爷爷心里痒呼呼的!”
“咱们也摸摸看?反正闲着也是无趣!”
“放肆!!”公子文治气的脸色发白,极力躲闪,那几个人笑得十足龌龊油腻,不只是摸公子文治的面颊,还伸手去解他的革带,脏手要钻进内袍里。
“放开我!!放开!我要叫你们不得好死!”公子文治嘶喊着。
“哈哈!哈哈哈——喊得真卖力……”
嘭——
就在士兵们的调笑声中,一声巨响,调笑的士兵突然毫无征兆的倒地,一动不动的昏厥过去。
其他几个士兵吃了一惊,回头一看,竟有人站在他们背后,神不知鬼不觉,悄无声息。
那男子不过是个少年,身材却十足高挑,肩膀宽阔,细腰长腿,手中握着一把宝剑,剑背一转,“嘭!”一声又打在一个士兵的脖颈之上。
“你是何……”人。
不等士兵大喊,又一个轰然倒地。
“就你们也配,哎吖……累死我了,也配问我哥哥的名字!”成蟜手脚并用的从木屋的户牖爬进来,他的腿太短,爬窗户十足的费劲。
嬴政已然解决完一票的士兵,成蟜这才吭哧吭哧的爬上户牖。
成蟜扫视了一眼满地横躺的士兵,呼呼喘着气,奶里奶气的招手道:“哥哥,这户牖太高了,快抱蟜蟜下去!”
嬴政无奈的看一眼成蟜,将宝剑佩回腰间,走过去将成蟜从户牖上抱下来。
“是你们!?”公子文治大吃一惊。
成蟜甩着小胳膊棒子走过来,大马金刀的站在公子文治面前,上下打量着,啧啧感叹:“小舅舅,你这模样好狼狈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