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那日,安氏假惺惺来送行。
“云亭,你父亲很生气你的决定,他说你要是离开,以后你就不是江家的女儿。”
这是安氏说的话,江云亭记忆犹新。
当然,那个时候安氏是觉得想用江州绝情的一面击垮江云亭吧。
可她不知道,在杨氏病重最后那一年,长大的江云亭,就看清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她学的,比杨氏还要好,也同杨氏一般,对江家早就不在意了。
离开江家去往汴京,是她江云亭的新生。
而今日,她不是归家,是故地重游。
眼前人是旧人,却绝非是可以托付的亲人。
三两挑拨,就让这两人狗咬狗,江云亭都觉得自己还没真正做些什么呢。
“老爷,您怎么能冤枉我,真的是刘嬷嬷那个刁奴什么都没告诉我啊。”
“您也知道,刘嬷嬷一直不喜欢云亭,肯定是故意瞒着我的。”
“我,我对您和云亭,都是真心的啊。”
安氏捂着脸哭着。
不得不说,她生了一副好容貌,格外容易惹人怜爱。
江州对安氏自然有真心,可这真心在沈遇的面前,就那么的脆弱,一碰就碎。
一如当初江州对杨氏的“爱”。
现在的安氏,不过是在走杨氏的老路,哪怕事后原谅,可刺,终究是种下了。
更别提,这一切还没结束呢。
对于安氏习惯性将事情往刘嬷嬷身上推的情况,江云亭只是招招手。
角门走来一人,正是话题中心的刁奴刘嬷嬷。
刘嬷嬷本该是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瘦了一圈,精气神很不好。
满脸的憔悴,一身的药味。
虽说如此去,刘嬷嬷走动间流畅自然,并不想那种重病到只能躺在床上的人啊。
刘嬷嬷一出现,安氏嘴里,所谓刘嬷嬷回到汴京就重病卧床的谎言自然不攻而破。
刘嬷嬷作为安氏当初的心腹,这事情南陵不少夫人都知晓。
那么,刘嬷嬷可能隐瞒这种重大的事情吗。
撒谎又被轻易拆穿的安氏不要太尴尬。
她揪着帕子,在万众瞩目下,脸色羞红不敢看其余人那嘲弄的表情。
“主子。”
刘嬷嬷主动过来请安,眼神非常复杂。
等刘嬷嬷靠近了,安氏发现,对方身上那股怪味没有了,这段时间一直试药的药味还在。
难不成找到对症的药了?
她惊喜中,可对上刘嬷嬷那过于暗沉的眼神后,安氏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安氏相信自己的直觉,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到刘嬷嬷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主子,停手吧!”
“别再继续错下去了!”
两句话,说的安氏云里雾里的。
“你在瞎说什么?”安氏一脚将刘嬷嬷踢开。
刘嬷嬷到了,可动作很灵活,再度扑过去,一不小心将安氏腰上的那江云亭给的香囊给拽下来。
没了香囊,那股味又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