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回来就有人报了上来。
沈娆对他没什么戒心,直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他想做什么?把长公主扶持起来的内阁首辅的女儿,给了瑞王,这岂不是让对方如虎添翼?”
榻上二人挨着深夜谈话,很是温情。谢槿心底软了下,轻声道:“如果你是陛下,你觉得你为何会这么做?”
“如果是我——”沈娆见他撑着头侧躺看自己,别有兴味,不禁拍了下他肩膀。
她心里有了想法,但没说,用手指点点他,“少卖关子,你怎么想怎么说。”
他言简意赅:“过满则溢。”
沈娆觉得如此太冒险了,把他们蛇鼠烩在一窝,让其野心膨胀,膨胀到不可遏制的地步,他们就有更大的破绽,“玩弄人心。”
“帝王权术。”
她反问:“若是你呢?”
“我不是皇帝。”
沈娆说:“就随便聊聊,你当话家常。”
谢槿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若是我,他们活不到现在。”
“你这是暴君。”
他笑了一声,“所以我只能做利刃,不能做操纵者。”
沈娆嗤笑摇头,“众生皆棋,都有可能成为上位者手中的利刃。”
说完翻身躺好,挽着他的手臂,头一歪,靠在他肩头上,“谢槿,今天陛下说,我对你有偏见。”
谢槿来了些精神,“你怎么说?”
“我说没有。”
她闭着眼,自顾自地说着:“是真的没有,不认识你之前也没有。”
反而佩服他行事杀伐果断,是个人才。
“无论别人如何想,只要我自己知道就好,你很好,很好很好——”如今一点也不讨厌,甚至,她心里,是有些依赖他的。
“哪里好?”
他等了一会没有等到回答,转头看她,见她已经睡着了。
“真是……”谢槿叹气,呢喃:“也就你觉得我很好。”
京都出了大事,住在城内的大半侯爵全都遇袭,虽未伤及性命,却也需要卧床休养。
这件事在朝堂中炸开了锅,大臣们纷纷奏请彻查此事,不然人心惶惶,王侯难以平愤,民心也无法安定。
御史们在朝堂上弹劾了负责驻守巡逻皇城的羽林卫,后又觉得愤愤不平,将炮火砸在了锦衣卫身上,有胆子大的直接弹劾了站在上方的谢槿。
“锦衣卫在皇城中无所不在,发生如此大事,竟无人发现及时捉拿到此刻,陛下,臣恳请将谢指挥使停职,再将锦衣卫上下清查。”
想洗了锦衣卫?谢槿看向那位狗胆包天的御史王迁,唇角勾起抹冷笑,“锦衣卫乃天子近卫,是陛下手中的利刃,只听陛下驱使,也只负责保护陛下。怎么,你是觉得,其他人也可与陛下相提并论?”
第25章 召太子回京!
御史王迁一愣,手持朝板看向谢槿,脸色憋得通红,“你休得血口喷人,我何时这样说过?”
“臣也以为王迁大人的意思是其余侯爷伯爵等同于陛下,也需要锦衣卫保护。”温靖城看起来不温不火,谦谦君子,说起话来也是直击要害。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人替自己说话,谢槿下意识看向沈娆,想起她早早就不见了,莫不是去找温靖城通过气?想到此内心不禁五味杂全。
“我没有——”
“那是本官误会了,还以为王大人不仅效忠陛下,还为其他人鞠躬尽瘁呢。”温靖城一副淡然自若,巍然不动的模样。
王大人面色巨变,这可是大罪啊,不禁恼羞成怒,也顾不得仪态,“温靖城,你别血口喷人!”
温靖城目不转睛看向前方,淡定说:“听说王大人三日前在永安侯家做客,管家送你出去的时候,你身边还带着数个美女和一箱金银珠宝,侯爷对您还真是客气。”
大臣与侯爷私下私相授受,这是犯了弘宣帝大忌,不禁沉声道:“这可是事实?”
“陛下,我……”
“若欺君,罪加一等!”
王迁咬咬牙,跪下来,说:“确有此事,但那只是侯爷慷慨馈赠,并无其他原因。”
弘宣帝大手一挥,“来人,拖下去,打二十廷杖,罢免官职,永世不得再为官。”
“陛下,陛下,饶命啊,陛下——”
“此事交由谢指挥使去查办。”
弘宣帝看着心惊胆战,神色各异的朝臣,淡淡地道:“从瑞王到诸位侯爷伯爵,以及户部尚书,他们不断被刺杀,朕深感痛心。朕不由得想起远在千里外的太子,他毕竟是一国储君,更是众矢之的,朕决定将他召回京,以保他的安全。”
朝臣有许多不赞同的,但如今都城内发生如此多的刺杀,目标又是这些人,他们若是出言阻止,怕不是要被论做刺客那一伙!这可是谋逆大罪!
见瑞王要说话,弘宣帝又加了一句:“瑞王身受重伤却一直未曾养好,等太子回来,也好多帮帮你,顺便来参加你这个兄长的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