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的铜板,本来因说了太多有些不乐意的小二眼睛一亮,飞快的收起铜板继续说道:“你想问的是那个跛子帐房吧。”
听到王九娃说杨京的外号,姜梨心底不太舒服,她淡淡的点了点头:“嗯。”
“杨跛子我知道的,别看他是个跛子,但是算账是又好又快,可惜死早了。”
“那你知道他平时和谁关系好些吗?”姜梨继续问道。
“他和别人都不说话的,不过先前那个吴掌柜老是往帐房跑,我看是想挖跛子帐房的墙角。”
“吴掌柜在帐房的时间很长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有一次,我看吴掌柜和跛子帐房在帐房里头呆了一个时辰。”王九娃回答道。
“一个时辰?那吴掌柜每天都会去帐房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以前就是个烧火的,很少来前面,不过,听别人说,吴掌柜隔几日便要去帐房。”
“多谢了小二,麻烦上一碗素面。”
得到了答案,姜梨随便点了碗面条便陷入了沉思。
吴掌柜和杨京之间的关系明显没那么简单。
一般情况下,对账是一个月对一次,平日里的小对账根本不需要吴掌柜出面,更何况还是隔几日便要对账的情况。
尤其是杨京的记账水平在王九娃看来水平很不错,这样一个靠谱的帐房,更不可能这么频繁的对账了。
所以,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吃过饭,姜梨心里还想着吴掌柜和杨京的关系,想着想着,便不知不觉又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前方可是杨家娘子?”
一个听起来有些苍老的声音带着迟疑的意味叫住了姜梨。
姜梨转身一看,身后站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者。
“夫子?”
姜梨认出这人是先前杨晟上学私塾的夫子。
这位夫子姓张名展,是一位老秀才,屡试不中之后,便在镇子里开了个私塾,教学耐心,师德不错,是个好夫子。
见到夫子,姜梨心底有些复杂。
毕竟杨晟就是在这位夫子的私塾里出事的。
可后面衙门来查过,发现这就是一起意外事故,加上私塾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这案子就这么结了。后面这夫子为了表示歉意还送了银钱过来,只不过姜梨没收。
“杨家娘子,许久不见。”夫子看着姜梨的眼神带着歉意。
看着这个年岁已高的老者,姜梨只得叹了口气:“是许久未见了,夫子近日可好?”
杨晟的死只是意外,怪不得这个老人。
姜梨在心里说道。
“不好不坏吧,新的私塾前不久已经重新建好了,杨家娘子要不要进来坐坐?”张夫子邀请道。
“这……那就打扰了。”姜梨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下来。
寒食节,私塾也给学子们放了假,此时还在私塾里的便只有几个即将赶考的学子。
为避免留言,张夫子就将姜梨迎到院子里,为她沏了盏茶。
“杨家娘子,令郎的事,老夫甚是愧疚。”
张夫子手里端着茶盏却一直不喝,直到茶水由热转温再转凉,他终于长叹一声。
姜梨身子一僵:“怪不得夫子,是小晟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不,若不是我执意要摘柿子,便不会让令郎一个人呆在学舍里,若不是,哎……”
“杨家娘子,老夫对不住你啊!”说着,张夫子已是老泪纵横。
“夫子没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只是我有些好奇,夫子为何会突然想到要摘柿子?”
“柿子当时已经成熟,若是不摘便要烂在树上了,于是我便和学子们提议第二天摘柿子。”
“原来如此。”
姜梨点了点头:“那为何只有小晟留在学舍?”
“那日令郎说他身子不适,便没去了。”张夫子回答道。
身体不适?
姜梨眉头微皱。
杨晟出意外的那天,姜梨并没有发现他有身体不适的情况,而且,杨晟的身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虽然看起来瘦弱,但是相处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生过病,姜梨甚至都怀疑原书中写得杨晟体弱多病是不是真的了。
“夫子,小晟平日里是不是不喜这类集体活动?”
“这倒没有,令郎虽然不爱说话,但也不算孤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