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点头,细声细气道:“累的,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久的马车。”
卫景朝的手,捏捏她的腰,慢慢道:“今天总共走了二百里,京城距离凉州有两千四百里,而且路途越来越难走,这样的日子,至少有二十天。”
他看着沈柔的眼睛,慢慢道:“若是你受不了这等苦,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沈柔用力摇头,漂亮的眼睛,盛满坚毅。
“我不苦。”她望着卫景朝,往他怀中黏了黏,像是怕被撵走,用力攥住他的衣襟,“我不回去。”
卫景朝便没说话,默许了她。
沈柔松了口气,手指拨弄着他腰间的系带,又慢慢道:“我住在这里,那踏歌姐姐怎么办?这荒郊野外的驿馆,她一个人住……”
卫景朝笑了一声,抬手捏捏她的耳朵,“你不必操心她,有人跟她一起睡。”
沈柔不解地看向他:“谁啊?”
他是带了别的侍女不假,但加上沈柔,拢共六个人,人家两两一组,谁能跟踏歌姐姐一起住。
卫景朝轻哼,“陆黎。”
沈柔诧异地瞪圆眼睛。
她以前,也听卫景朝打趣过踏歌和陆黎,但本以为,也不过是有些许意思。
怎么现在听来,竟已是同居一室的关系了吗?
她不由得瞠目结舌,怔然道:“可是,他们还没有成婚啊……”
卫景朝云淡风轻道:“那是他们的事儿。兴许是陆黎不行,踏歌不乐意吧。”
沈柔没料到他这样编排自己的下属,怔了片刻,小声道:“有其主必有其仆。”
卫景朝微微眯眼。
第35章
卫景朝微微眯起眼,手指摩挲着她腰椎敏感处,慢慢问道:“你说什么?”
沈柔的本意,是说陆黎与他一样,没有成婚,便与人家姑娘生出不该有的关系,不是个正人君子。
只是,加上他前头那句话,倒显得在暗示些什么了。
卫景朝的手缓缓下移,情涩地揉捏着,语气似警告似疑惑,在她耳边问,“原来,柔儿觉得我不行吗?”
沈柔恍然。
柔儿。
以前,她的父母兄长,都是这样喊她。可他从没有这样叫过她,他总是冷着声音,喊她沈柔。
现在,他喊出这两个字,并不像父母那样温柔宠爱,而是缠绵又黏腻。
沈柔却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喊了呢?
久到她要忘了,她曾经也是家人的掌上明珠,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是珍贵的宝贝。
她倏然抱住卫景朝的脖子,将脸埋在他胸前,温热的液体透过薄薄的中衣,浸到他肌肤上。
那泪水,像是灼人的火,烫得卫景朝心里涩涩的疼。
卫景朝怔了片刻,单手搂住她的背拍了拍,像安慰婴儿似的,低声哄道:“乖,不哭了。”
沈柔丝毫不给他面子,趴在他怀里,默不作声地掉泪。
卫景朝颇为无奈,不晓得她为何无缘无故就哭了起来。总不能是被他吓的吧?
他几乎称得上是手足无措。低头看着她的头顶,毫无办法。
想将她拉起来,又不敢使劲。
想让她别哭了,又不舍得大声。
只能任由她趴在他怀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终于,他实在是没法子了,无奈道:“我不行,行不行?”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理由。
怨他威胁她,把她生生给委屈哭了。
不过是个污名,他认了,也就是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哭瞎眼。
沈柔的额头抵在他胸前,将脸慢慢挪出来,用手擦了擦眼泪。
卫景朝松了口气,环着她的腰,没有说话。
沈柔擦干眼泪,摸摸他湿透的衣襟,微微抿唇,道,“都湿了,秋夜寒凉,穿着湿衣裳容易生病。”
卫景朝抬手脱掉上衣,露出肌肉紧实的胸膛,笑了一声,摸摸她哭出泪痕的小脸,“沈柔,在这儿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