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后失去了父母,张大夫就被张会长直接接到了家里,明确了继承人的身份。
师兄妹之间的明争暗斗就从那个时候开始了。
那年,张大夫十六岁。
他并不喜争斗,对继承人的身份也没怎么在乎,甚至亲自给师父提议,谁有能力谁当。
他只爱好研究中医药。
恰恰就是他对中医药的热情与执着让张会长更加看重他这个人。
争斗矛盾不断。
张大夫也不生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可是,在他二十岁那年娶妻之后,发生的事,让他确定了离开的想法。
大师兄,或者还有两位师姐的参与,他们把脑筋动到了他的新婚妻子身上。
目的只是为了打压他。
虽然他的警惕预防了悲剧的发生,但他是愤怒的。
把证据摆在了师父面前,师父的态度却是和稀泥。
反正他的徒弟们没什么大错,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不该这般为了外人斤斤计较。
也对,一个刚进门不久的徒弟媳妇,哪有他亲自培养了多年的徒弟们重要?
人心都是偏的,或许在当时的张会长眼里,一个出身非常普通,对义子毫无帮助的女人根本就没能入得了他的眼。
在他眼里,自己的妻子,就是个外人。
张大夫争取了,据理力争,但是他失败了,没能讨回公道。
带着妻子,和几箱子收集多年的书,离开了那个给了他温暖给了他希望,又让他看清了人性,充满了失望的家。
或许刚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抱有期望的,并没有离开多远。
事实让他再次看清了自己,师父他们一切照常,并没有对他的离开做出什么举动。
原来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
之后的离开才是真的离开,一走,就是近三十年。
“是为父的错,为父一生不曾娶妻,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当时是愤怒于你们为了个女人兄弟阋墙,
我以为,没了她你们就还能回到原来的位置,是我想岔了。”
老人一声叹息,他后悔了。
他以为的不重要,原来在别人眼中那么重要;
他以为的兄友弟恭却逼走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他以为的小打小闹却让逼走了阿成的始作俑者沾沾自喜,甚至想要对他动手。
他,是真的后悔了。
哪怕已经清理了门户,哪怕他如今德高望重,想要拜入他门下的人数不胜数,但是他一个也没收,只留下了当初出事时还不满十岁的小徒弟。
“义父,我不怪你。”
是真的不怪,但是也没有了当初的孺慕之情。
“让我见见你的家人好吗?你的妻子来京市了吗?给我个机会,我亲自向她道歉。”
当初险些受辱的人是她,委曲求全的人是她。
“义父,不用道歉,有时间我带妻儿来见您,我儿子也结婚了,现在就在京市。”
“好啊,好,什么时候来见我?不行,还是我去见他们吧,我要去求得儿媳的原谅。”
“义父,真的不用。”
“你还是恨我吗?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你就满足我这个愿望不行吗?”
“义父,何必呢?”
眼前的师父已经是八十高龄,那眼中的期盼,张大夫不忍心拒绝:“行,我答应您。”
“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明天还会来吗?”
“会来的。”
“那我叫人开车送你。”
“不用,我有朋友一起来的,他们在下面等我。”
老人走到窗前,往楼下看去,这会儿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余下一些也是都在往外走。
只有院子里有三个人坐在那里聊天。
“是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