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传十 十传百,竟人人都这么称呼着了。
庄斐看到吴裕和抱着沓资料,拦截住他的去路,问:“小瑜总呢。”
“刚刚还在。”吴裕和探一脑袋,东张西望后没发现陈瑜清的身影。他于是往窗外看了一眼,告诉庄斐:“他车已经不在了。”
“他最近是不是下班都挺早的?”
从庄斐的表情上,吴裕和无法判断出她问这话的目的,但......维护自己的领导总是没错的。
吴裕和于是宽慰起庄斐来:“斐总,您不用太担心。小瑜哥心里都有数的,产品方面我们也反反复复确认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我担心的不是产品。”
有些话,庄斐也不便在员工面前多说什么,她只是道:“新品发布会的全流程,你那儿是不是有?”
“有。”
“这样吧,你给我一份。”
庄斐觉得自己还是也准备一遍,更为稳妥些。这是新公司新业务的第一道硬仗,不仅仅是她和宦晖的私人恩怨,她也要对她的员工负责。
她不可能轻率地,让支持她、信任她、追随于她的所有员工的努力付诸东流。
尤其是——
明知道在陈瑜清有摆烂嫌疑的时候!!
庄斐阅读着新品发布会的流程,在脑海中进行情境模拟,她甚至将那些串场词又修改得更严谨了一些。
对于发布会的流程心中有了些数目,时间也不早了,庄斐决定下班回家。
或许,陈瑜清这会儿正在家里也说不定,庄斐总觉得随着新品发布会时间的越来越近,他又开始在逃避了。
比起新品发布会,庄斐甚至更担心他心理状态。
两件事都比较棘手,庄斐很是矛盾。
一来,她希望陈瑜清可以通过这次发布会站在公众面前,克服心理障碍,找回真正的自我;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新品发布会有任何可能搞砸的情形存在。
她因此,还是决定要好好地找他谈一谈。
开诚布公的。
庄斐回家,没能在小区里看到陈瑜清的车。回家之后,她楼上楼下跑了个遍,床掀了又掀,也没有找到摆烂的他。
庄斐下楼坐在车里给陈瑜清打电话,打算一得知他在哪儿,她就过去把他带回来,鞭策。
电话没有被接通,庄斐想了想,把这通电话又打给陈心湄,问问她知不知道陈瑜清去了哪里。
“在我这儿呢。”陈心湄说:“心潮工作室,你要过来吗?”
要的。
庄斐挂了电话,车子调整了个方向,就跟着陈心湄发来的定位往“心潮工作室”去。
心潮工作室。
陈心湄仍保持着接电话时的姿势,她坐在“手工区”,扭头看着身后的两个人。
两个男人共用了一张大型的裁布台。
头顶的日光灯发出明亮的白光,照得他们俩的皮肤愈加的冷白,仿若是渡了秋夜里的一层白霜。
老谢谢纪钊一改非工作时间潮老头的扮相,穿着裁缝师傅的衣服,戴副老花镜,两条手臂上甚至还戴着格子布料的袖套。
就......典型的老裁缝。
他手里摊着一块制作手工婚纱的哑光贡缎面料作为教学工具。
他在漂白的面料上教一些缝合和刺绣的样式,而坐在他身旁的人,她的亲弟弟陈瑜清,正专注地将所学到的手艺用在他手里一件已经出模的婚纱网纱层上。
陈瑜清动手能力极强,作为一个零基础的学徒,他只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便通过书籍和视频自学了缝纫技术,并有模有样地裁剪和缝合了婚纱的雏形出来。
如今,老谢也只是指导他一些丰富婚纱元素的技巧而已。
他刚在老谢的指导下专注地绣出几条深海鱼的图案来,又面无表情地挑战老谢的手艺:“猫的图案怎么刺绣,你会吗?”
这绝对是在挑衅一个国际顶尖服装设计师的专业度,老谢撩起手臂,不甘示弱:“你要的是美国卷耳猫、挪威森林猫还是中华田园猫?”
陈瑜清:“......”
谢纪钊不但让陈瑜清在猫的品种上面陷入了沉思,他还就陈瑜清制作的缎面婚纱半成品作出了点评。
“这个胸围,你这明显就大了。”
谢纪钊觉得陈瑜清没拿软皮尺测量过庄斐的三围就盲目地去制作婚纱,实在是草率得很,他的行为简直是对婚纱设计师的一种亵渎。
陈瑜清听了他的话以后,掀起眼皮,深深地觑他一眼:“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
得。他赢了。
谢纪钊摊手,表示对他这个测量方式无话可说。
......
这样的家人互动的场景很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