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希颔首,现在店越开越多,底下的员工只是录取时见过一面,对性情、品行半点不了解。
有陈会计盯着,她也能放心。
时间一转眼到了四月二十,城南商场和城东商场两家店同时开业。
开业当天打九折,人流量空前火爆。
陆林希不担心新店销售额,她密切关注其他店的销售情况。
一周后,她拿到四家店的销售报告。
市中心的超市生意果然受到影响,每天营业额降了近一成。其实也不难理解,市中心生意这么好,有一部分原因是班车带来的。
现在城南和城东同时开业,市中心很难不受影响。
三岔路口这边的超市倒不受影响,不过饭店生意却不如以前好了。
石标峰拿出数据,“最近几天前来预定酒宴的顾客少了一半。”
陆林希看了两家新店的客房生意还成。每家店有三十间房,每天有一半以上的房间有人入住。
陆林希问负责城南酒店的何厂长何大江,“你有没有统计过这些客人都是以什么理由入驻?”
由于开了两家新店,陆林希手头没人。她就把乐高奶厂的何大江调过来担任城南酒店的负责人。
乐高奶厂就交给何二江。何大江为人油滑,何二江却是一根筋,兄弟俩性格完全相反。
事实上她这个决定真的做对了,何大江确实很适合当酒店经理,他在新的岗位如鱼得水,总能说服客人在酒店下单。
陆林希问的问题,何大江让前台填写资料时顺嘴问一句,他统计成册,“这一周大概有145名客人住驻,其中有73位客人是来参加婚礼,新郎家地方住不开。所以新郎定酒席的时候,顺便就把房间给定了。还有12位是路过t市的南方商人,想来投资的。有55位客人是给儿子陪读,剩下的五位客人是情侣入住。”
陆林希有些惊讶,“陪读?”
这是令她始料未及的。
何大江见她惊讶,就解释道,“咱们市最好的高中就在城南,离商场大概有两条街的距离。许多家长为了让孩子能够安心读书,就在酒店定房间。咱们酒店隔音相当不错。而且还可以提供代加工服务。”
所谓代加工就是客人买食材,酒店厨师帮忙代做,收取加工费。为什么他们会选择住在酒店呢?还是那个原因,整个t市还没有商品房,而房子太过密集,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想找个清静点的院子都很难。于是几家酒店的负责人商量给长期住户五折优惠,条件是他们自己打扫卫生。酒店条件好,隔音好,孩子住在酒店可以安心读书到深夜,没人打扰,许多家长都选择在酒店陪读。
城东酒店这边是由王延信负责的,他这边也报告了信息,可以说跟何大江这边的情况别无二致,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城东高中没有城南高中好,陪读的人只有38个。倒是情侣入住数更多些,总共有13位。
陆林希看了眼数据,又看向三岔路口这边的婚庆情况,生意确实受了点影响,看向石标峰,“把三岔路口这家饭店也改成酒店模式。”
石标峰点头如捣蒜,“好。”他顿了顿又问,“那多出来的桌椅板凳怎么办?”
当二手卖,价格肯定不划算。
陆林希想着将来还会再开新店,得找个仓库才行。
周兰芳却在这时开口,“我倒是觉得咱们可以在市中心也开一家酒店。”
市中心人流量才是最好的。而且那边的招待所真的很差。完全是个契机。
陈会计翻看账户余额,“恐怕不行。咱们手头的钱暂时还不能动。城南和城东欠款还有一半没付清,三岔路口把地契抵押给银行,每月还要付贷款。”
周兰芳语出惊人,“城南和城东的地契不是还没抵押嘛。咱们可以用它抵押。”
众人惊恐地看着她。这是要把所有地都抵押吗?这也太疯狂了吧?
周厂长觉得还是稳扎稳打比较好,“太冒险了。万一出点事,很有可能像之前的服装厂一样,发生连锁反应,到时满盘皆输。”
服装厂的倒闭让大家直到现在还都心有余悸,于是更加小心谨慎,对周兰芳如此冒险之举,大多数人都不太赞同。
陆林希看向周兰芳,“你这边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如果只是一个提议,周兰芳不会到现在都不提出异议,除非这件事很紧迫。
周兰芳颔首,她提前在市中心做了调研,听到一则可靠消息,“市中心超市二楼的饭店好像支撑不下去了,打算转租。”
在座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会吧?那家饭店生意挺好的呀?为什么撑不下去了?”
周兰芳去市中心巡店时听到这则消息,于是就去跟饭店老板混熟,知道一点内情,“听说经常有一帮混混去那边吃白食不给钱。再加上每个月要上交好几万的保护费。入不敷出,根本赚不到多少钱。所以就想转租。如果转租不掉,房租到期直接搬走。”
看样子对方只签了一年合同,再加上赠了两个月的装修期,最迟下个月就要到期。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周兰芳紧接着又补充,“市中心是五层,如果咱们二层生意好,还可以再往上租一层。”
周主任比较关心一个问题,“如果那帮混混还欠债呢?”
陆林希看向王延信。
王延信立码道,“我可以找黑五,问他要不要加入?如果不加入,到时候把账单拿给他,就说是孝敬他的。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陆观华有些好奇,“他为什么一直没收我们的保护费啊?”
虽然黑五忙着拆迁,但是市中心是他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地盘,再加上那块商户多,保护费很多,他舍不得放弃那么大的蛋糕,依旧在收。
王延信之前问过黑六,他透过一点底,“听黑六说黑五打算把t市全部拆完,和我们合作开超市,然后洗白上岸。”
这话一出,所有人面色都古怪起来。
周厂长想到杨元庆,嘴边露出嘲讽的笑容,“他能甘心?”
做惯来钱快的营生,做正规生意,本大利薄,已经被他们自己撑大的胃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