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他这是怎么了?
汪裴不知进退,按理说,这个节骨眼下,他应该立刻退下,可皇上的神色明显不对劲。
“皇、皇上呀!”卫冬儿受了惊吓,但被自己心悦的男子抱着,她又很快露出狂喜。
卫冬儿来之前,已经被宫廷的嬷嬷启蒙过了,她看着封尧盯着她的唇,便也缓缓靠近。
就在卫冬儿幻想着今晚之后,她就能彻彻底底属于帝王时,封尧突然抓起龙案上的一把匕首,直接刺在了他自己的大腿上。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男子霍然清醒。
再定睛一看,面前人又换了一个。
不是楚玉鸾!
封尧竟是自嘲一笑。
他真是疯了,楚玉鸾那样的女子,又岂会像旁人一样服软?
“下去!”封尧忍着疼痛,此言一出,手掌握住了卫冬儿的肩,将她直接从自己的双膝上提了下去。
卫冬儿跌趴在地,扭头茫然看向封尧,却见帝王倏然站起身,怒视着她:“再有下次,朕不会顾及卫家旧情!”
封尧太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前一刻还没有任何悸动,但此刻,他腹中那翻江倒海的欲/望已经即将喷涌而出。
煎熬、难受……
封尧迈出龙椅,往御书房外面走去。
汪裴看着滴落在地的血渍,不由得暗暗心惊肉跳。
卫冬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封尧走远,根本没有勇气追上去,她跪趴在大理石地面,埋首挫败大哭。
表兄他宁愿伤了龙体,都不愿意接受她?
卫冬儿在这一刻宛若被重物击中,突然就变得没那么纯真,她抬首朝着殿外望去,开始怀疑,姑母对她所说的一切到底对不对?
表兄都这般了,她当真要继续纠缠下去?!
此刻,汪裴一路小跑追上去,他真想提醒帝王速速止血,可好像,皇上眼下最严重的问题根本不是止血。
汪裴:“皇、皇上要去何处?”
封尧爆喝一声,仿佛正隐忍着某种蚀骨煎熬:“出宫!去永安侯府!”
汪裴:“……”
他是个太监,自然不能对帝王此刻的处境感同身受。可,后宫已有几位妃嫔,皇上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
永安侯府,华灯高照。
对楚凌而言,女儿今日归来,他比过年还要欢喜,嘴上骂了几句封尧之后,心理上也就平衡了不少。
侯府晚膳十分丰盛,就连侯府小厮下人们也皆可吃酒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永安侯府今日办喜宴。
酒香气味顺着晚风飘荡在长街上,巷子口更是浓郁。
帝王的马车停靠在永安侯府巷子外时,封尧便闻到清清楚楚。
“……”若是没记错的话,楚家近日来并没有什么喜事。
况且,倘若楚家发生任何大事,探子不可能不告知他。
封尧拧眉,一手握着匕首,另一只手摁着腿上的伤口,疼痛才能他稍稍理智。
“去把楚玉鸾给朕带出来!”帝王隔着一层车帘低喝。
“是,皇上。”
汪裴与御前侍卫亲自出马。
但这二人登门侯府时,守门小厮十分排斥,甚至于不太相信。
“走走走!滚远些!二小姐刚回来,皇上又岂会宣见?”
“少在这里坑蒙拐骗!”
“再不滚远点,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着,侯府小厮亮出了长剑。
汪裴连连擦汗,皇上那边可等不了太久啊,不会憋出什么毛病吧……
无法,汪裴与御前侍卫只能折返马车,向封尧讨要象征身份的令牌。
封尧听了此言,凉薄的唇狠狠一抽。
他出宫匆忙,哪里会携带什么信物?!
他对永安侯府太过熟悉,从幼时到年少,他不知从这条巷子来来回回走了多少次。
封尧单手离开车帘,兀自下了马车。
汪裴一门心思担心封尧的腿,却见帝王宛若没事人一样,大步迈向侯府大门,步履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