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五,怎么样?”
秀秀闻着他身上的皂角清香,点了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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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答应同人成亲,那就要认真对待。
秀秀打定主意后,便去了县里的集市买了一张大红的信纸做婚书。
从店里出来,经过一间茶铺,茶铺前有个糖人摊,秀秀过去给摊主两个铜板,买两个糖人,一个是她,一个是闻正青。
她就在眼前,自然好画,然而闻正青的模样摊主却不知道,秀秀只好口头给他描述。
摊主看见她手里拿的婚书,一边画一边打趣道:
“姑娘要成亲啦,恭喜恭喜,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秀秀笑了笑,道了句多谢,等他画好,便拿着两个糖人走了。
等她离去不到片刻,忽然有一群骑马的士兵从街道那头过来,为首的男人高大英俊、气势迫人,叫人不敢直视。
随行的士兵要赶人,被崔道之睨了一眼。
士兵立即停下动作。
他们南下的船只恰巧在路过秋浦县时出了点问题,不得不上岸休整,大将军未曾叫人提前通知,就这么过来。
大将军的安危最是要紧,若是出什么纰漏,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于是还是大着胆子道:“大将军,船怕是要明日清晨才能修好,这里地处偏僻,不知有什么人混在人堆里,还是叫小人——”
却见崔道之眉间微蹙,打断他的话:
“去叫县丞到驿馆见我。”
说着,他便打马而去,经过茶铺前的糖人摊,不知为何,崔道之鬼使神差的,扭头看了一眼。
只见摊主早吓得匍匐跪地,连头都不敢抬。
崔道之收回视线,策马离去。
到了驿馆,早有一大堆官员在大门口跪地迎接。
崔道之叫他们起来,将马鞭扔给属下,没有太多理会上前奉承的驿丞,而是道:
“县丞出来。”
秋浦县县丞李柯从人群中战战兢兢地上前来,“大将军……您找卑职……”
这大将军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刚一下船,便要惩治他?
虽然他平日里有些怠政,人也不精明,没什么突出政绩,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揪出来吧……
前头杨朔州的官员们一个个尸位素餐、贪赃枉法、草菅人命,他自认,自己可是比他们强百倍不止,至少自己治下,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不会无缘无故受到迫害。
他正一颗心七上八下,觉得自己要完了,却听崔道之开口道:
“把此地的户籍登记册子拿来与我看。”
李县丞原本连自己葬在哪里都想好了,谁知崔道之却并不是要查他的错处,不免呆住,以为自己听错了,抬头:“啊?”
崔道之斜倪他一眼。
看到他冰冷的视线,李县丞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称是,喜上眉梢,赶紧招呼人去办事。
期间,崔道之一直未曾停下脚步,穿过层层回廊,进到被安排的屋内坐下。
桌上的熏炉不住升起袅袅白烟,崔道之微抿唇角,眸色渐深。
她要想在一个地方长久生活下去,便要落户,虽然她原本户籍在河州,但若是她没回河州......
本想着等压下齐家的叛乱,进到杨朔州之后再差人查户籍册子,但既然在这里上岸,便先查探一番。
只是......
崔道之转动着手中扳指。
时间紧迫,带军前去打杨朔州才是正事,他不能在这里多待。
“多派些人来,今晚便把县内所有的户籍册子看完。”
“是,是……”
李县丞擦了擦额头,知道崔道之并不是来惩治自己,松下心来,这时候才敢大着胆子上前询问:
“大将军查户籍册子,可是察觉本县出了什么纰漏?下臣惶恐,还望大将军能指点一二。”
闻言,崔道之只呷了口茶,没吭声,等下头人将册子送来,才接过一本翻开查看,道:
“我找人。”
李县丞满面惊慌,“大将军要找谁?”
杨朔州就在不远处,镇守其中的齐家叛乱,他县里不会有叛贼进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