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差错”,应天府同知陈爊结结巴巴地回道。
“你怎么了?”应天府尹成德见陈爊额头冒汗便问了一句。
“没什么,热的”,陈爊不敢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成德,毕竟成德是陛下的亲信,乃是可以直接通达陛下的官员,他怕自己告诉成德,会搞砸上面的计划,因为他不知道这件事里到底牵扯到多大的官员。
成德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等着户部员外郎吴佳胤和巡城御史黄家鼒来向他交接今日征收的税银与税票。
最先来的是巡城御史黄家鼒,黄家鼒在先把税银和税票交给了成德:“成府尹,这些便是下官今日所收缴的税赋,您过目,若税票与税银没问题,下官便回去禀告给抚台了。”
成德验了一下,很快便问了一句:“西城今日只十万银元?”
“这个十万银元是多是寡,下官便就不清楚了,当初定税票是府尹与抚台定的,下官是都察院的人,今日不过是奉都察院与内阁钧令代征而已。”
黄家鼒这么一说,应天府尹成德倒也不好说什么,他也的确不好质问御史,便点了点头。
黄家鼒知道成德是皇帝陛下钦点的官,乃陛下绝对心腹,自己是不能向他透露什么的,而且税票的事的确也不跟他有关,上面弄虚作假自然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户部员外郎吴佳胤在黄家鼒回命半个时辰后也来到了应天府:“一共五十万三千两百银元,阁老查看一下,今日也才收缴东城的一半不到,后面应该有更多的税银。”
应天府尹看了吴佳胤一眼,见他眼睛上有紫印,便问了一句:“这是被谁打的?”
“安远侯柳绍宗”,吴佳胤笑着回了一句,而成德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让他退了下去,然后看了应天府同知陈爊一眼。
正巧,这时候,应天巡抚瞿式耜走了进来:“成府尹,今日的征税怎么样,收缴多少税银?”
“瞿抚台,请借一步说话”,成德说着便把瞿式耜引进了一内厅,屏退了左右:“瞿抚台,下官知道你刚刚就任应天巡抚不到三个月,这件事当怪罪不到你头上,但是,今日这征税的巡城御史乃是你的人,西城区税银只有十万银元,而东城区税银达五十万银元,偏偏下官昔日定税票时负责的就是西城区,按照我的预算,西城当比东城区高才是,西城有秦淮河等地,怎么会才只收缴十万银元!”
瞿式耜有些蒙住了,他从成德手里接过了税票,片刻后才算明白了过来,愤怒地一拍桌子:“黄家鼒好大的胆子!”
“现在不是责怪他的时候,现在得马上让陛下知道这件事,而且得抢在东厂的人禀告陛下之前告知陛下,不然你我都得死”,成德说道。
“不对,黄家鼒一个人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来你们应天府主动缴纳的税银今日有多少?”瞿式耜问道。
“这个是应天府同知陈爊负责的,不过下官已经看了,一共三十五万银元,其中杨家就单独占据了二十万银元”,成德回道。
“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成府尹,如果只是黄御史一人从中贪墨隐匿税银,这件事倒也不必急着上报,但今天既然发生了这事,本官在想此事只怕不仅仅这么简单。”
瞿式耜正说着,成德的一心腹官吏来到了门外,成德便朝他招了招手:“进来吧。”
“老爷,有件事得告诉您,今日同知他去了一趟户部衙门,还把南京礼部尚书张佐辰府上的管家拿了,最后又给放了”,这人一回,成德这边还没反应过来,瞿式耜便立即大喝一声:“将应天府同知陈爊给本官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