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佑青不说话,他语气莫名染上哀求,“你别走,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刮了。”
他才刮了一条腿。
这般的挽留得到讥讽的嘲笑,“扮女人扮上瘾了?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种话?你不愿意离开,没关系,这房间我让给你,我走就是。”
说完,霍佑青转身去收拾行李箱,不是关过戴沅的那个,是新的行李箱。
戴沅看着霍佑青收拾行李,唇瓣抖了抖,大步追了过去。
他强硬地抓住霍佑青收拾东西的手臂,“我不同意,霍佑青,你听到了吗?我不同意你走。你凭什么想怎么样对我就怎么样对我,上次的事是我做错了,可你也报复了回来,我有说什么吗?你让我穿女人的衣服,我也穿了,为什么你每次都要对我这么冷漠?你自己说你不喜欢我哥的!”
“松手。”
“我不松,你自己必须跟我讲清楚,你到底——怎么看我。”后面四个字声音变轻,但手抓得很紧。他身上的伤早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上次是他没防备,加上霍佑青有电棍,现在如果让他跟霍佑青打一架,肯定是他赢。
霍佑青转头看过来,眼神依旧是讥讽的,还有根本不像掩藏的恶意,“你是不是有被虐症?你别告诉我,我这样对你,你反而喜欢上我。”
“我……”戴沅讲了一个字又生生停下,他耳根的红就没消下去。
霍佑青注意到戴沅的耳朵,继续说:“你问我怎么看你,那我就告诉你好了,你真的贱得没边了。你们家不仅出疯子,还一个比一个贱,我以为你在我面前尿了裤子,多少会有点羞耻心,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没有这东西。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教育你们兄弟俩。”
戴沅的眼睛瞪圆了,他像是没想到霍佑青会说这么恶毒的话,表情是明晃晃的错愕,面皮一红,还有难堪,十几秒后,眼圈红了。
然而一分钟后,他笑了起来,“尿裤子算什么,下次我还要尿,但是尿你身体里。”
挥过来的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
戴沅不闪不避,由着霍佑青打他,等发现再打下去牙齿可能要松,他才顶着一张鲜血淋漓的脸,手用力一拉霍佑青,把人拉得跟他一样跌坐在地。
“我不跟你撒谎了,我的确喜欢上你,我也愿意让你利用我。说吧,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戴沅的唇压在霍佑青耳旁,带着血腥味的气息肆意侵入对方鼻尖。
第六十一章
日暮时分染红渐变的夕阳从西笼罩, 窗前的淡色窗帘被风轻轻吹拂。戴沅侧眸盯着离他咫尺距离的冷玉脸庞,不由得将声音放得更轻,好让其听上去更有引诱力。
“你想我做什么?”
霍佑青没躲耳旁的热气, “我要你帮我,让戴亦莘爱上克里斯琴。”
戴沅显然没想到会是这个要求,顿了一下,才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哥?”
下一秒他被推开,霍佑青一双眼波澜不惊,“我想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戴沅一时没有再开口,他默然盘算,半晌方道:“你说的克里斯琴是布伦特家族的那位吗?他跟我哥是同校。”
“嗯。”
“你的目的有了, 那你的计划呢?”
霍佑青说:“戴亦莘这次自作主张离开, 以你父亲的性格, 多半会将他重新关进去。如果没有, 我希望你能帮我将戴亦莘关进去, 然后让克里斯琴每天都进去陪他一小会。”
戴沅瞬间明白霍佑青的想法, 虽然提建议的人是霍佑青, 但他没忍住发出嗤笑, “这种救赎套路是不是太烂了——”眼神对上霍佑青投过来的目光,笑意立刻收敛起来,只是依旧摇头说, “如果这样就能让我哥爱上克里斯琴,我哥这辈子的爱人恐怕有十几位了,只是有趣的是职业都相同,全是心理医生。”
霍佑青皱了下眉, “你若不想帮就算了。”
“帮,当然帮, 你提的要求我怎么会不答应。不过你总该给我点奖励。”戴沅目光落在霍佑青的唇上,眼看要亲上,一根手指将他推开。
霍佑青手指沾上他脸上的血,再面不改色擦在他衣服上,“等你把事情办好了,再来向我要奖励。”
戴沅有些遗憾,但还是应了。
他答应时,眼里是藏不住的兴味。
另一边,霍佑青这段时间时空穿越异常频繁,几乎每睡一觉就会到另外一个时空。
二十七岁时空,戴亦莘仿佛忘记了那天在客厅发生的事情,他没提及自己后悔等言,龚琅也没有再上过门。
两个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和平共处,戴亦莘又变得沉默寡言,仿佛变回了二十岁的戴亦莘,他不再频繁地主动挑起话题,甚至可以说他不怎么张口说话了,而霍佑青向来不愿意跟他说话,因此明明是一个屋檐下住了两个人,却像是独居一般。
霍佑青有时候从书房出来,能看到戴亦莘坐在沙发上,他似乎在发呆,什么都不做,只坐在那里,目光直直的,直到霍佑青的脚步声引起他注意,他才将目光转过来,然后问一句——
“要喝……吗?”
这个“……”可以替换成他每天做的不同软饮。
被拒绝后,他脸上也不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目送着霍佑青回到书房,或者去其他房间。
戴亦莘这个状态不可谓不诡异,因此霍佑青越发决定加快在十八岁时空那边的进程。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层缘由。
霍佑青难耐地抬手擦了下额上的细汗,却发现手心也是湿的。明明是秋末的季节,却出了这么多汗。他拧起眉,狠推了一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沉重身体,“我要去洗澡。”
戴亦莘脸还埋在他脖颈间,闻言慢慢抬起头,“我抱你去。”
“不用。”霍佑青烦躁地扭开脸,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看戴亦莘的脸,事实上戴亦莘此时看起来颇为美丽。苍白皮囊如他一般也挂上汗,尤其是脖子纹身那一块。
纹身染上汗珠,竟显得愈发鲜活,像是才纹上去。
戴亦莘没有强求,堪称温驯地让开,随后看着霍佑青走进浴室。等霍佑青出来,床单已经换过,但他还是不悦道:“你怎么还不走?”
戴亦莘问:“今晚我能睡这吗?”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