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实在要哭,就哭大声点儿。
这样我听见,就能找到你了。
那个生性冷淡,眼藏冰峰,却始终用温柔缱绻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的人。
那个站在窗下,一身校服跨着山地车,扬着倨傲笑容与她对上视线的人。
那个蹲在她面前,捡起助听器,牵着她的手说“跟我回家”的人。
不知为何,此刻,在她混沌不清的脑海里如此鲜活。
她曾在死而解脱的台阶上走了九十九步。
在踏出最后一步之前,她抬头看见了聂凛。
他一个懒散的笑容,瞬间就粉碎了之前走过那九十九步的绝望。
他成了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坚强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
苏芒珥哭得快撕破嗓子,椎心泣血,“呜呜呜啊!”
“啊——”
“别他妈哭了!”袁振被吵的耳朵疼,去打她,可不管他怎么用力殴打,她跟不要命似的哭。
出租屋在村子里,虽然偏僻,但是他怕有路过的人听见,急着去捂她的嘴。
“别哭了!信不信我弄死你!”袁振叫嚣着,去找刚刚堵她嘴的那块布。
他刚刚摸到那块布,自己的后腰突然被人猛地踹了一脚,他被踹翻在地。
“啊!!”袁振痛叫出声。
出租屋突然被警察破门而入,“别动!双手抱头蹲下!!”
刚刚出门的窦武义步步后退,在门口抱头蹲下。
聂凛跑到苏芒珥面前,看见她脸上脖子上的伤痕和还有被扯坏的衣服,瞬间猩红了双眸,他把人扶起来抱在怀里,声音都颤抖:“耳朵。”
苏芒珥气若游丝,再睁开眼的时候,看见了刚刚脑海里的那张脸,愣了两秒,然后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五官都皱在一起。
聂凛皱着眉心疼地快要窒息了,抱她紧紧抱住,贴在她耳边笑着呢喃:“这么能哭啊?你记得我说过的,我们耳朵真听话。”
他们确实是因为她的哭声迅速找到准确位置的。
他怕弄疼她搂着她的力度舍不得加大,握着她的手,一声声地抚慰着:“我来了,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苏芒珥仿佛重获新生般的不停地抽泣着,将过去所有的压抑,恐惧和悲伤都哭了出来。
她抓着他的衣服,聂凛周身的气场,还有他身上因为跑动带着淡淡汗味,给了她如背靠泰山般稳定的安全感。
房子里的警察不知为何都出去了,还把门给他们带上。
聂凛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她头上,隔着衣服亲了亲她的额头,哄着:“在这坐会儿,等我一下,好不好?”
出租屋外两辆警车亮着红蓝色的警灯,两个民警把窦武义带上警车。
苏择站在外面,给褚正警官和另一个警察递了烟,“麻烦你们了,褚哥,又让您帮忙了。”
褚正和苏择相视一笑,夹着烟还开玩笑:“人没事就行,你朋友知道分寸么,别把人打死了。”
苏择听着屋子里面传来的惨叫声,笑得温润无害,“没事,他不会的。”
“啊!我草你...”
“我错了!别打...啊!”
聂凛疯了,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怒不可遏到连手臂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一拳就把袁振的两颗牙齿打碎了下来,袁振差点被打晕过去,跌倒在地。
他和苏择读书时候都没少打架,知道哪里要命哪里不要命,他往死里去揍袁振身上各个不要命的地方。
聂凛眉宇阴鸷,腮颊绷紧,牙咬的咯咯作响,薅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
把人撞得半晕,他凑近盯着他全是血的脸,笑了:“摸她了?打她了?”
“哪只手,左手还是右手?”
袁振眼泪口水横流,摇着头。
“我知道了,两只手是吧。”
咔——
咔——
“啊!!”袁振的双手被折断,疼得失声。
聂凛冷冰冰的视线从已经伤痕累累的上半身逐渐下移,移到他那已经脱了一半的裤子。
一秒过后。
出租屋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声。
“别杀我!求求你了!”
“别过来,别杀我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