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就剩了面对面的两个人,陈青醁见她一头青丝散在肩上,心想这么大半天了,连个头发都没绾起来,可见这秦小姐故意的多明显,要是安嬷嬷不来,天知道她还得等多久。
秦玉甄:你来这里干什么?
陈青醁笑了一下,说:没做什么,就来看看你。
看我?秦玉甄哼了一声:昨儿晚上不是才见过?我脸上又没长花,用得着你天天过来瞧。
呃,这个怎么回答,陈青醁只好说: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油腔滑舌。
秦玉甄轻轻横了她一眼:看我干什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第一天?
陈青醁想起第一次和她见面的场景,她不由得又笑起来。
秦玉甄拨弄着胸前的头发:也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陈青醁:我看见美人,心里欢喜,怎么就不给人笑了。
秦玉甄嘴边抑制不住露出一丝笑意,她把头扭去一旁:无聊。
她一双眼睛转盼流光,那嘴唇上刚刚搽的胭脂红润莹亮,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色牡丹。
陈青醁忍不住,便多看了几眼。她心里有鬼,要是以前,她陈青醁坦坦荡荡,行得端坐得正,就算她秦大小姐打扮得再漂亮,她也起不了这种坏心。
自从作了那个梦之后,她一看见秦玉甄那红润的双唇,这心就控制不住会乱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不对不对,好像不是这句,到底又是哪句她又想不起来了。陈青醁心里乱成了一锅粥,自己起了不该有的痴心就不要怪人家,刚刚还大言不惭地调戏人,这会儿自己却臊得差点抬不起头来了。
秦玉甄看着眼前这人面上一本正经,可那两只耳朵尖上却慢慢红了一片。
莫名其妙的,这气氛又怪异起来。陈青醁抬头看了一眼秦玉甄,却正好撞进了她的目光中。两人对望了一眼后,都不好意思偏开了视线。
秦玉甄:
陈青醁:
现在,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一阵后。
刚刚,你和嬷嬷说的那些话是当真的还是作假的?秦玉甄问道。
陈青醁收敛了神色,当然,有我在这里一天,我就不会让任何人来伤害你。
她已经救过她一次了,她说没人能伤害她,那就一定是的。
秦玉甄先是定定看了她一会,然后嫣然一笑,说道:别动。
嗯?
秦玉甄慢慢起身,然后一步步朝她走来。
陈青醁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直到她到自己面前,然后俯下身时,她整个身子都僵硬了。
秦玉甄身上的气息在她鼻尖缭绕,她也想起了刚刚那茶的清香是什么时候闻过来。
秦玉甄低头看着她,慢慢伸出芊芊玉手,从她耳根处擦过,然后
然后在她衣领上捏起一片干枯的枝叶。
陈青醁看着那双白皙的手把枝叶举到她眼前。手指尖尖,腕白肤红玉笋芽,她的视线顺着这只手臂上去,然后对上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
眉似春山,眼如秋水。
陈青醁一时被色迷了心,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把秦玉甄的手腕抓在手里了。
秦玉甄微微挣了一下便不动了,陈青醁看着她,两人视线对上,交缠。那眼中有无尽的山光水色风情月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柔情缱绻让人心醉神迷,两人虽没有过那风月中的情趣,但这时的浓情蜜意早令人身心飘荡缠缠绵绵如痴如醉了。
正你侬我侬时,外边一个声音咋咋呼呼传来,人都去哪了,怎么一个也没见着
话还没落,一把掀开门帘的卉儿顿时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她连忙拿手捂住眼睛,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第22章 卖货娘子
翠竹看见陈青醁回来时已经是巳时末了。
陈青醁一直到进了院门,脑子都还有些晕乎乎的。
翠竹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容少爷?
嗯,怎么了?
陈青醁回过神来。
翠竹拿手指了指,容少爷,房间在这边呢,你,你走错地方了。
陈青醁愣愣地哦了一声,才发觉自己差点走到耳房里去了。
咳咳。她正了正神色,说道:无事,我在想些问题。
她现在满脑子还是秦玉甄那温柔缱绻的模样,怪不得人家总说色令智昏,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
不过,还好,幸亏当时那丫鬟突然闯进来了,要不然
陈青醁缓了一口气,不行,还是去洗把脸清醒一下为好。
翠竹感觉这容少爷总是怪怪的,不过到底怪在哪,她又说不上来。
她这里还没想明白呢,就听容少爷在屋里喊了:翠竹!
翠竹忙进去,陈青醁从桌上一本书底下抽出一张信封。
这是什么?
翠竹伸长脖子看了一眼,说:这个啊,这是昨儿一个小厮送进来的,我寻思着大概又是请你去喝酒的帖子,就随手放那儿了。
陈青醁拿着信,抽出信纸一看,只见上面潦潦草草地写着一句话:请速来金福客栈一见。
上面不但没有称谓,就连署名都没有。
陈青醁把信又翻过来,除了这句话,什么都没有。
容少爷,昨儿府里客人多,咱们忙都忙不过来,你说这人也奇怪,明知道咱们府上请客,还非要那个时候来请。
陈青醁想了一会,问:这信是什么时候送进来的?
昨儿下午,具体时辰不太记得了
陈青醁收起那张信纸,脸色变得有些不太好,等会我要出去一趟,中饭就别等我了。
翠竹忙道:容少爷,这都快午时了,你吃了饭去也不迟啊。
不用了,我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回来,还有,我出去的事,你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翠竹哦了一声。
陈青醁刚走几步,又叮嘱道:就连冯四爷那里你也别说,听到了没有。
知道了,容少爷。
陈青醁心里大概也猜到了来人是谁。
她进屋换了一身衣裳,便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