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到处都是红红绿绿的琪花瑶草,陈青醁过去挨着她坐下,然后偏过头看着她,秦玉甄面色白皙莹润,眉似初春柳叶,一双眼睛里柔情似水。
陈青醁看着看着,便心猿意马了起来,月光下秦玉甄的红唇诱人,一张一翕间,端的是风情万种。
陈青醁痴痴醉醉,神魂颠倒,她慢慢凑近了她,低头含住了那片红唇。
两人倒在花草间,唇齿相依,缠绵悱恻得难分难舍。
秦玉甄唇瓣张开,被陈青醁吻得微微气喘。于是难耐地推开了她,陈青醁见她眼神迷离,红唇微张,就连腮边也添了春色,那情景,真是说不尽的温柔缱绻。
陈青醁神痴心醉,她像个贪花的蜂蝶,待她稍稍平缓,便寻着那清香不管不顾的吻了上去。
两人在草地上交缠滚动,正浓情蜜意时,陈青醁突然间从一块石头上滚下来,嘭的一声,她感到自己重重摔到了地上。
睁眼一看,四周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
容少爷,容少爷,你怎么了?
外面有人喊道。
陈青醁揉揉眼睛,从地上爬了起来。
容少爷,你没事吧?容少爷,你开开门。
外面是小丫鬟杏儿着急的声音。
原来竟是南柯梦一场,陈青醁缓了缓神,揉着腰走去开了门。
容少爷,你怎么了?小丫鬟杏儿点着了灯,问道。
她身上披个厚毛氅正冷的瑟瑟发抖,今天是她在外间守夜,没想到半夜三更嘭的一声把她给惊醒了。
陈青醁有些悻悻的,没事。
容少爷,怎么你一头都是汗?
没,没事,就是有点热。
杏儿:
你出去睡吧,我也困了。陈青醁擦了擦汗,催促道。
那行,容少爷,那你记着吹灯。
说着杏儿便缩手缩脚地出去了。
陈青醁关好门,有些无力的倒在床上,刚刚梦里的场景开始在她眼前浮现。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梦里那情形一幕一幕在她脑海里翻腾,那滋味让她口干舌燥,浑身难受。
陈青醁无可奈何地捂住脸。
真是要了命了!
这两天外客多,那些和秦家有来往的没来往的,都借着这个机会来上门送礼请安。
不过秦府早已放出话去:因容少爷有病在身,不宜见客,各位心意主家心领了。
不过对于那些人来说,这见不见的无所谓,主要是让秦家知道自己有这份心就行,反正只要收了礼品,那这情份就算在了。
外边热热闹闹,加上这两天官兵到处抓人,这贇州城里大街小巷茶楼翠馆一下多了不少谈资。有添油加醋的,把那位秦家姑爷绘声绘色描述的是如何如何神功盖世,就差没长一对翅膀飞上天去了。
外面热闹,倒是秦府里面风平浪静,前庭后院,上上下下,该忙的还在忙,该闲的依旧闲。
南院本就是个僻静的地儿,就算加上那些做粗活的婆子和偶尔来禀事的小厮,也拢共不过七八个人。前几天好容易热闹了两天,可自打秦大小姐再也不来了后,这南院好像就更沉静萧条了。
今天天气依旧很好,除了晚上冷了些,白天的时候还算不错。
翠竹从外面端着药吊子进来,陈青醁听见动静,立马抬头看了一下,见是她,便又低头看书了。
容少爷,中午的药好了。她慢慢把药倒进碗里,这几副药刚好用完了,等下午我再去叫人抓两副回来。
还喝?除了早晚有点咳嗽,我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陈青醁伸手接过了碗。
大夫说没那么快好,这药还得接着吃才行。
陈青醁喝完这苦药后,手里的书也看不进去了。
我去外面走走,你等会把书收了吧。
哦。翠竹应着,她不敢像往常那样问去哪,什么时候回来。因为这几天谁都看得出容少爷心情不好。
唉!也不知道后来两人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反正自那天小姐一脸寒霜的从这里出去后,就再没来过一次。
陈青醁一个人沿着路径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一处长廊时,竟迎面碰上了何管家
哟,容少爷。何义打招呼道。
陈青醁问:何管家,你这是忙什么呢?
何义道:这不,正要去前厅呢,小姐也在,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陈青醁想了想,说:那就一起吧。
秦府前厅里,秦玉甄手里拿着几本账册看着,此时一个管事的伙计正扒着算盘与一个老头子争论着什么。
陈青醁进来的时候,那个卉儿见了她,便阴阳怪气地喊了她一声:容少爷。
秦玉甄手上一顿,却没抬起头来。
陈青醁有些不自在,却也厚着脸皮去椅子上坐了。
何义,来,你来的正好,你来看看这个,这账大前年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两年就对不上了。
说话的那个老头声音洪亮,看上去脾气很是暴躁,余下那几个人也围在一起叽叽咕咕说着什么。
怎么对不上,那年就说好了的,从癸未年开始,一亩上田要收五斗半,中田要收四斗半,你老算算,怎么就不对了。
何义过去把算盘拿过来,一阵扒拉后,说:除了那些该补的,还有历年你们欠的,数目上一毫不差。
秦家在贇州城外有差不多近千亩田地,除在山脚下的一些冲田坡地,在挨近翠河边的肥田就有几百来亩。
哎,我说何义,我那些田地的租子还是当年在太爷手里定下的,你又算老几,说加就加?
何义气的拿手指着他,你可别倚老卖老,现在是老爷和小姐在当家,你说了可不算。
趁着厅里吵吵闹闹,陈青醁便有些心虚的偷偷看了看秦玉甄。
才几天不见,这一见面,陈青醁却好像有种多年未见的感觉。
何管家,按平常的年份算,一亩能收多少粮?
秦玉甄抬起头,开口问道。
何管家回到:要是上田,一亩大概能收三石多一些,中田两石左右,小姐,这老张头租的是咱们祠堂那边的老地,当年太爷在的时候,给他定的是上田四斗的租,中田两斗半,比别处少了三成不止,可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多少也该涨一点了不是。
那老张头大声喊道:涨?你去问问太爷答不答应,何义,你也别再我面前逞能挺腰子,想当年你老子说话还要给我几分面子呢!你说涨就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