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妃再一边柔声道:“既然姐姐累了,我们就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高允站在原地半响没有吭声,但是皇后一直躬身屈礼在他身前,也不起身,仿佛不得他的允,她就要一直保持这个姿态。
皇后从前并不是这样的性子,她张扬热烈,并不会逆来顺受。
他是知道的。
“那……皇后早点歇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他看见垂珠在她鬓发下越晃越慢,最后趋于平静,却始终没有再看抬头看他一眼。
江燕如一出到宫门外,就站在萧恕的马边上,伸手等人抱。
萧恕的马都是高头大马,她手脚无力,根本没法爬上去。
萧恕对她使了个眼色,“马车在后面,自己坐马车回去。”
“哥哥,你是专门来皇后宫里接我的,是担心我会出事吗?”江燕如还想在萧恕身边多打探一些关于皇后和怜妃的消息,轻易不肯离开,软声软气地吹捧。
那个怜妃和韩国公夫人快把她气死了,她再不从萧恕这里问点有用的东西,只怕下一次再遇见这两人,她还要被气一回。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还想为皇后抱不平。
“哥哥,我想跟你一块回去。”江燕如死皮赖脸拉着他的衣袖不松手,就好像一只雏鸟不肯离开自己温暖的老家。
在这人来人往的宫门口,他们拉拉扯扯实在惹眼,萧恕皱着眉斥道:“松手。”
江燕如哭唧唧道:“哥哥,你好无情,明明昨天夜里……”
萧恕掐住她的腰,把她往马背上一放,“坐好。”
江燕如马上破涕为笑,“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路过看热闹的人忙不迭掏了掏耳朵,摇着脑袋快步离开,仿佛再多听一句都是晦气。
他,天底下最好的人?
死人都能气得从坟墓里爬起来了吧。
“韩国公夫人为何对皇后姐姐那样的态度,我听他们说的意思,那个怜妃还是韩国公夫人送进宫的……”
江燕如还没理清韩国公这一家子的关系,所以听得云里雾里。
“韩国公夫人是续弦,和皇后、韩国舅都没有血缘关系,怜妃是她亲侄女。”萧恕一板一眼解释,言简意赅,多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江燕如‘咦’了一声,终于明白过来,为何那韩国公夫人对韩皇后和韩国舅好像都没有那个怜妃来得关心。
就连韩国舅死了……
“啊,韩国舅死了?!”江燕如刚过被那一屋子的事吵得脑子一团乱,到现在才突然抓住这个关键。
韩国舅死了,岂不就是在昨夜。
“死了。”
“怎么会,他那时候还想……”江燕如咬住自己的下唇,这件事多少和她也有些关系,“哥哥,陛下说大理寺的人在彻查,不会把我也抓起来拷问吧,我虽然看过韩国舅一次,可是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江燕如害怕极了,险些要哭。
萧恕不懂江燕如的脑袋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查你做什么?你不是一整夜都和我一起被困在机关房里吗?”
“话是这么说,如果大理寺的人真要来问话,我能说谎吗?”江燕如担忧道。
“?”
“万一他们问我们在里面做什么,我能说谎吗?”
萧恕静默了片刻,阴测测威胁道:“你胆敢对外人乱说一个字,我就掐死你。”
第36章 干系 她骑得好不好与你有什么干系……
韩国舅之死经过抽丝剥茧的调查, 终于把刘侍郎扯了出来。
再加上牡丹楼里的侍女在严刑拷问后供出了事实。
最后真相大白是刘侍郎为了报复萧恕而使的连环计。
一是想折辱他妹妹,二是想挑拨萧恕和韩国公府,三是想借皇帝手处置萧恕。
所以韩国舅的死自然与萧恕没有干系。
刘侍郎不但杀害了皇亲,还欲想加罪于朝中重臣, 罪加一等, 处以极刑。
此事一出, 萧恕在金陵的气焰再次高涨。
不过,萧恕的心思早也不在这件事上。
北昌王的线索断在了牡丹楼, 而眼下偏偏还有春祭这样的大事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安排出行事宜。
江燕如掰着手指在等他们出发的日子。
萧恕要离开金陵城好长一段时间, 这怎么能不叫她高兴。
这段时间, 江燕如的心情都很好,一直笑吟吟的,就连吴岩都不由会多看她几眼。
江燕如还听说韩国公夫人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群野狗, 被追了几条街, 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