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萧恕就是一条脱缰的疯狗。
被疯狗盯上,无人能幸免于难。
因为哪怕穷极千里,他也会带着他的宣云卫紧追不舍。
所以萧恕命人把她们抓来金陵,显然不会想让她们就此好过,恐怕要见她们受苦受难才是他乐见的结果。
哐当一声,铁栏被人用力关上,仿佛就是一个信号,把栅栏两边的人同时都震了个激灵。
这笼子里的是待宰的羔羊,这笼子外的是被宣云卫逼迫着的怂狗。
两方的人隔着铁栅栏面面相觑,一时间都陷入了静默。
江燕如在这岑寂又凝重的氛围中紧张起来。
眼下迫在眉睫的危机就在于她会被谁买走,这至关重要,也决定往后她的生死存亡。
虽然萧恕是个大变态、大坏蛋,但金陵人总不会人人都害怕萧恕,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吧?
她需要找到一个机会,获得存活的可能。
江燕如把自己藏于姑娘当中,埋下脑袋,让刘海遮下,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同时悄悄张望四周。
虽然她已害怕到手脚冰凉,但是也没有就此放弃。
求生的欲望迫使她不停寻觅,一张如玉如琢的笑脸就这样不经意撞入她的眼帘。
爹说过看人不能只看皮相,皮相最是能欺人。
但是眼睛不会。
那名青年有一双至温润柔和的眸眼,因她看过去的视线而微微弯起,像是月芽儿,带着浅浅柔光。
江燕如心里便有些触动,正待要以目光祈求之际,旁边一只带着三四个扳指的胖手却抢先一步,朝她指来。
“我要这个!——”
第2章 哥哥 哥哥!救我!
江燕如登时就吓懵了。
她还未来得及为自己谋划,就有人按耐不住先下手。
原本维持的平静也被这一声彻底打破,逐渐热闹起来。
这些人虽不喜被萧恕逼迫,但说到底这事与他们并无妨碍。
再说往常谁家里没有买过几个奴隶,而又有谁真的会关心这些奴隶出身与来历。
四周讨论买奴的氛围让江燕如犹坠冰窟。
原本那些紧挨着她的姑娘们也一下全散开了,像怕被她牵连。
江燕如就这般突兀地被留在原地,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更是一片惨白,越发显得她肤色瓷白,翠羽如墨,阳光下盈着水光的瞳仁楚楚可人,再加上她娇怯无助的姿态,十足惹人怜。
江燕如在袖子里握紧手,深吸口气,转眸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年约三十有余,身裹着金铜圈纹锦袍,长得肥头大耳,两眼昏黄,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纨绔子。
他见着江燕如直愣愣看过来,手摸着下巴直点头。
他极满意江燕如,肤白貌美,身娇体软,眼神稚弱,一副好操控、调.教的样子。
他肆意打探的目光让江燕如要用尽全力才能忍住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惊慌。
天知道她已经被吓得连挪开视线都不能。
他刚刚说——我要‘那个’。
光这个用词已将他的本性展露无疑。
他把栅栏里的姑娘当做玩物、牲口,唯独没有当做人。
江燕如听说在都城,许多权贵的后院犹如屠宰场一样可怖,那是生人进死人出的地方。
落到那种地方,她根本不能保障自己的性命。
江燕如慌忙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唤回了意识,转眼去寻刚刚对她笑的那名公子。
那看起来就是心善和顺的公子是她如今唯一的希望。
如果当真要被卖作奴,她何不找一个好一点的地方?
至少不是那种枉顾人命的。
那位白衣公子还站在原地,只不过他的眼神微微变了。
“天哪又是那个老色鬼,都糟蹋了多少好姑娘了,萧狗……不、萧指挥使竟然把他弄过来了……”
“嘘,人家毕竟是国舅,小声点,不要命了啊……”
公子微蹙眉心,眼神也变得没有那么清亮,仿佛是被熄灭的火,只有一些星星点点的余光,若隐若现。
江燕如的心慢慢凉了下去,连呼吸都轻浅若无。
国舅?那是新帝发妻的兄弟,在场的人畏惧还来不及,又有谁会为她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