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装什么呢,想宰我们一刀就直说。”王八强恶狠狠地道。
“这位朋友误会了,我这的交易规矩就是以物换物。”摊主拿起地上的牌子示意了一下。
上面果然写着“以物易物”四个大字。
“嘿,你身上一股穷酸味,还挺清高的嘛。”王八强嘲讽道。
“人各有志,有人爱财,我嘛,更爱遵循本心。”摊主微笑道。
刘青终于对这个温文尔雅的摊主萌生了一丝好奇,问道:“你的本心是什么?”
摊主答:“问道!”
野狗道人试探道:“你是修行者?”
“勉强算是吧,但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江湖术士。”摊主自嘲一笑。
“也是,你要是入流,也不至于这么寒酸了。”野狗道人也嘲讽了一句。
刘青却保持着尊重的神态,道:“那你想用这银箭草换什么?”
“最好是丹药,对修行有帮助的那种。”摊主很坦然的道。
刘青看到了摊主眼神当中的执着,不由起了一丝敬重之意。
这人明明都那么潦倒了,但一心还想着修行问道,在这唯利是图的时代里也算稀罕。
正当刘青准备取出药瓶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阵苍老的声音:“张文成,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原地踏步,还越混越潦倒,实在是让人唏嘘啊。”
大家扭头一看,居然是那位任家的管家田长老,身后还跟着那个刀哥等巡场保安。
田长老站在摊子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摊主,透着一股优越感:“曾几何时,天师教是那么的昌盛,而如今天师教只剩下你一个传人在苦苦支撑,那些天师教的历任掌教如果泉下有知,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天师教。
这个教派,刘青还是有所耳闻的。
在封建年代还是华夏的第一道教,只是建国之后就已经没落了。
没想到眼前这个落魄潦倒的摊主,居然是天师教的传人,不得不说,天师教没落得太惨了……
不过摊主张文成面对田长老的揶揄却显得十分豁达,笑道:“田长老所言极是,当年我也曾踌躇满志的想要振兴天师教,奈何我天赋太差,修行了近三十年,连地师境界都没达成,实在愧对天师教的列祖列宗,所以这次武道大会我也不准备参加了,省得让人埋汰。”
田长老叹了口气,假惺惺地道:“念在我和你师傅的往日交情,我也不忍心你如此窘迫,不如我引荐你进任家效力吧,起码能过上好日子。”
张文成站起身,欠身作揖道:“田长老的好意,文成心领了,但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这么做的,因为我还得扛着天师教的招牌,若是我投效了任家,这天师教的百年声誉就真毁于一旦了。”
“真是冥顽不灵!你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了,还满脑子想着维持天师教的尊严,你照照镜子,就你这模样,才是给天师教丢人!”田长老气呼呼道,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意思。
毕竟他也是背弃了宗门、舍却了尊严投靠了任家,享受上了荣华富贵。
现在他给张文成抛出橄榄枝,结果张文成表现出的气节,却是让田长老内心深处有些自惭形秽的念头。
这等于是衬托出了田长老的卑躬屈膝。
“罢了,既然你不领我的好意,我也随你。”田长老沉声道:“不过你这么有气节,那么摊位费是不是该付一下了?”
张文成一愣,“我不是拿一株天山雪莲换了这个摊位费吗?”
“这儿的摊位费,一天就要十万了,你那一株天山雪莲,也就够你摆三天摊,如果你接下来还要在这卖东西,就得另外再交费了。”田长老没好气道。
不过看到张文成窘迫的神情,田长老的心里却像是吃了冰淇淋一样舒爽。
你不是很清高很有气节嘛,现在穷得响叮当了,看你拿什么装清高!
这一幕,别说刘青和陈秀秀,连野狗道人和王八强这种坏蛋都看不下去了。
这个田长老,刚刚还满口仁义道德的,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还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逼人家低头。
这也太欺负老实人了!
张文成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落寞地收拾了摊子,脸上透着无尽的苦涩笑容。
“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田长老还在装模作样的大发感慨。
“他欠你多少摊位费,我替他出了。”刘青忽然道。
“你是谁,轮得到你多管闲事!”田长老皱眉道。
这时,刀哥凑到了田长老的耳边,快速说了几句。
大概意思是指出了王八强的身份,而刘青只是王八强带来的朋友。
王八强一个道上的混子,田长老根本没放在眼里,又哪里会正眼去看刘青,直接耻笑道:“看来这个集市门口得立一块招牌了,狗和穷鬼不得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