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凝玉呆怔抬眸,看到他漂亮的瞳孔里映着嗜血的光,他整个人都异常兴奋,眉梢眼角全是狂喜之色,甚至眼睛都因极度亢奋而变得猩红。
像狂躁的吃人怪物,很危险。
“我再锁你一天,只有一天了,小公主,已经到这一步,我不可能让你再逃了……”许是看见了得胜之后的场景,谢衍亢奋地笑着,双眼猩红,颤抖的手指不停抚摸着少女的红唇,极尽病态地摩挲,比亲吻还要令人面红耳热。
“只要一天,这一切就会结束了,我会得到所有我想要的东西,姜国会回来,而你呢,你再也逃不出了,也无处可逃了,是不是很美妙,令人愉悦,小公主……”
萧凝玉的唇红肿破皮,被他揉得不成样子,像开败的,凋谢的花。
她隐忍地看他发疯,用力掐着自己大腿,强迫自己清醒,强迫自己压下心里想要呕吐的冲动。
她对谢衍娇笑,用以往那般绵软的声音撒娇:“嗯,我不会逃。”
少女的声音娇娇软软,轻轻柔柔,像是春日最柔软的风,谢衍愣了一下,抚摸她唇的手慢慢垂下。
“我不会再逃,我会安心待在府内等你回来,你别再关我了,夫君,屋子很黑,我害怕待在里面。”萧凝玉眉眼弯弯,脸颊粉粉,令人看之心软的一塌糊涂。
谢衍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瞳孔难测,面色神情慢慢平静下来,眸子一冷,忽然问:“这次,你有没有在骗我?”
萧凝玉没有犹豫,脸不红心不跳地摇头,眼睛如浸清泓,晶莹秀澈:“没有”
“将军,外面战事胶着,您该走了,不该……”江贵看了眼外面皇宫处传来的信号,只能硬着头皮插嘴。
其实江贵想说,得了虎符兵权到手就该离府不该回来。
主将布局之后悄然离开,回来还将这黎国皇子给杀了,这简直是闻所未闻,后面又要如何收场。
江贵叹了口气。
他只敢在心里感慨,若非必要,有关这位公主的事情上他从不敢多说干涉。
谢衍直直地盯着萧凝玉看了许久,萧凝玉的眼神未有丝毫闪躲,依旧澄澈,亮堂堂的,从里面看不到任何心虚和欺骗。
“知道了。”谢衍回了江贵一句,随即起身,摸了摸萧凝玉的脑袋,喟叹:“如果你信守承诺,说了爱我便一直爱我,不和你皇兄搞在一起,不费尽心思地和我作对,不想方设法地逃走,一直如此乖顺的话……我不会把你关起来,小公主。”
“一只鸟儿想要飞走,我便只好将它锁在笼子里。”
“就算是死了,也是属于我的鸟,只属于我。”
萧凝玉安静地听着,目光明净,面颊瓷白,乖软而美好。
这一瞬,谢衍瞳孔里映着少女身影,他目光一暗,眼前忽地闪过那日晚上的画面。
她全身雪白,恍如神女。
而他,是最卑贱,最阴暗的恶鬼。
“好好待在将军府里别出府,这里很安全。”谢衍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走至门口时停下,回头斜睨,“萧凝玉,这是我信你的最后一次。”
“如若违背,你知道后果。”
萧凝玉沉默地垂下头,在谢衍转身离开后,看着他身影,嘴唇颤抖地自语——
“疯子。”
*
许是萧凝玉同他对视时的目光太过纯净惑人,也许是因为前方战事紧急,谢衍顾不上她,总而言之,谢衍这次没有将她关起来。
他杀了黎国皇子并将其分尸后,便和江贵一道匆匆上马走了,并未像上次一般,用一把冰冷的锁,将她锁在一间黑屋里。
谢衍走后,萧凝玉心里攥着的一股劲一下松了。
她胸腔忽地不停鼓动,大口地喘着气,全身发抖,冷汗涔涔,仿若劫后余生。
一会,萧凝玉终于平复下来,她拖着绵软的双腿,捂住口鼻,颤颤巍巍地离开这个满是鲜血,地狱一般的房间。
萧凝玉走出房间,并未看到以往府内到处巡视的侍卫,她望了眼被火光映红的天际,听着隐约传来的哭喊求救声,怔了一会,后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将军府。
丫鬟下人不见人影,许是都躲在了内院,萧凝玉跑出将军府,走到东市大街上,她四顾环视,被眼前的情景惊到浑身发凉,无法言语。
大火绵延了整条街,街道两旁的房屋被尽皆烧毁,在漫天火光里,百姓带着包袱慌忙逃窜,叫喊声震破夜空,一具具的尸体被掩埋在黑夜里。
街上一片乱像,萧凝玉想拦住一个人问下情况,但都顾着逃命,她被慌忙逃窜的人撞来撞去,推倒在地,什么都问不到。
大火还在蔓延,黑色灰烬飘散在夜空,萧凝玉惨白的脸沾上灰烬尘土,小脸灰扑扑的,很是狼狈。
萧凝玉举目四望,百姓哭嚎,尸山火海,到处是惨象,一片悲凉。
郢国要被毁了吗,郢国不该是这样的……
“皇兄,皇兄……”萧凝玉眼泪直流,嘴里哽咽叫着她皇兄。
她要去找皇兄。
只有皇兄能救郢国,也只有皇兄会为百姓考虑,皇位只能是皇兄的。
萧凝玉想到她哥哥,心里的害怕恐惧消散不少,她擦掉眼泪,强打精神。
现在郢国大乱,皇兄部下应会趁乱救出他,皇兄出狱见此,定会去皇宫吧。
萧凝玉思忖一番,决定去皇宫探情况,找她皇兄。
她要知道她皇兄是否平安,她能为他,为郢国做些什么。
萧凝玉打定主意,欲要朝皇宫那处而去时,阵阵马蹄声急促传来,有队兵马扬鞭踏过,朝皇宫方向而去,报讯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