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坐起来,边用手帮盛枳擦眼泪边着急的道歉。
“实在对不起,我真的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不是故意要把你忘记的。”
可这话并没有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反而让盛枳哭得更凶了。
钟杏只好轻声拍打着盛枳的背,商量道:
“要不然你再跟我说一遍,我下次肯定不会把你忘记。”
似乎是怕盛枳不信,钟杏又连忙保证:“真的,枳枳小心肝最喜欢吃口味虾我都记得呢,你跟枳枳小心肝一样可爱,我肯定也会记得。”
盛枳哭得一抽一抽的,完全说不出话。
钟杏见自己的安抚没有作用,也急得要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眼前的女孩儿哭得很伤心,她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好奇怪,她明明今天才认识她……
站在一旁的程砚南微叹了口气,他从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在盛枳身前蹲了下来。
“吱吱,我们不哭了好吗?你这样外婆会很着急。”
这句话仿佛触碰到了盛枳的开关,她瞬间哭声一止,不哭了,倒是翁声说道。
“外婆,我就是枳枳,您的外孙女。”
钟杏神情一怔,眼底满是不知所措。
“可是我记得,我记得枳枳小心肝才上小学呀,她下个月过七岁生日呢。”
盯着盛枳看了好一会,钟杏最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摸着盛枳的头,声音瞬间哽咽了,自责道:
“对不起枳枳,外婆不是故意的,你、你的变化太大了,真的一下没认出来……”
盛枳眼眶一红,又想哭了。
-
从商家老宅出来时,才晚上九点不到。
老人家晚上睡得早,盛枳看着钟杏睡着后,在沙发上坐了会才跟程砚南离开。
五月潭州晚间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一半,凉风正猛地往里面灌,吹得猎猎作响。
程砚南看了一眼望着窗外发呆的盛枳,最后把车窗关了上去。
风的声音一消失,车内瞬间沉寂下来。
看着情绪低落、没有往常那样活泼的盛枳,程砚南的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他知道钟杏对于盛枳来说有多重要,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程砚南没多想,他认真开着车。
过了一会,从余光里他看见盛枳低下头,掏出了手机。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划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程砚南看不清也没问。
……
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家,上了楼后,盛枳没进卧室。
她窝在沙发的一角,眼神淡淡的,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是在默默难过。
在程砚南第九次从她跟前路过时,盛枳主动开口了。
她声音冷静,好像已经整理好了所有的情绪。
“对不起程砚南,我最近想多陪陪外婆,那三只猫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了。”
程砚南抿了抿唇,“别担心吱吱,外婆会好起来的。”
“……”
盛枳垂着脑袋,没吭声,过了好久,才声音颤抖地说道:
“可如果好不起来了怎么办……我刚看这个病,说,说进展到终末期会有明显的躯体症状,生活无法自理,只能卧床。”
而卧床会造成四肢僵硬,引发一系列疾病……
想到这些,盛枳就很难受。
她都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长得有多快,外婆老得就有多快。
如果她不那么自私,早点回潭州就好了。
盛枳越想越自责,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扎过,一抽一抽的疼。
她的眼泪掉在手背上,哭着说:hela
“程砚南,外婆骗我,明明说好会看我成为国内最厉害的画家,办最大的画展,可是我还没变得很厉害,她就不记得我了。”
听到这句话,程砚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