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 要是楚锐愿意回头看看,会发现廖谨的神色居然有几分天真, 元帅。
嗯。
您说,叫什么名字好?
楚锐看他的眼神颇为危险。
廖谨浑然不知,亲了亲楚锐的耳廓, 然后微微用力, 咬了下去。
我不会走的。他声音很低, 热气全部扑到了楚锐的耳朵上,就算您不要我了, 我也不会走的。
廖谨说的当然是真的, 他不会离开楚锐。
他从来没想过如果楚锐不想和他在一起了他该怎么办, 因为他知道楚锐不会的。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廖谨抱着他, 漫不经心地说:对了, 元帅知道即将开始的研讨会吗?和生物学药学都有点关系,会址在首都星。
你要去吗?楚锐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我想留下来陪您,廖谨眨眼,道:我去年倒是去过一次,不过现在我身份很特殊,据说那边斟酌再三,最终决定不给我发邀请函。
楚锐对于廖谨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一点都不惊讶,所以?
我去年在那见过一位教授,年近四十,斯文儒雅,在药学方面很有研究。他只是在首都大学挂名,平时很少能见到他。
廖谨玩着楚锐的头发,他好像和我舅舅关系不错。
楚锐微微一笑。
您应该知道这件事吧,廖谨用手指碰了碰楚锐的喉结,对方身体一僵,就算不知道,您应该对他也很感兴趣。
廖谨语气绵软而委屈,您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
楚锐转过来,然后被廖谨轻轻带到床上。
廖谨居高临下,五官在晨光中美得失真。
他清了清嗓子,你怎么知道?他是笑着问的,全无警惕与怀疑。
您这几天回来都看了那位教授的书,说起来我也写过,但是您从来没有看过。
楚锐哑然失笑。
因为你就在我身边,楚锐道:我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你,不用那么麻烦。
您如果对他研究的东西感兴趣也可以直接问我,廖谨偏头,肩带滑了下来,我会回答的非常详细。
楚锐伸手给他把肩带推上去。
那么,楚锐笑吟吟地问:你觉得,这位教授有没有价值?
什么样的价值?
楚锐顿了顿,道:在我身边的价值。
廖谨弯弯眼睛,然后毫不犹豫道:没有。
哪怕只是单纯的研究?
研究什么?廖谨问:如果您问的是探索者病毒的事情我觉得您身边有我一个人已经足够。
楚锐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摸上廖谨之前注射药剂的血管的位置。
针孔已经愈合了。
楚锐继续道:顾教授马上就要启程,是明天上午九点的小型舰船,舰船上有六名工作人员,乘客只有他一个人,预计下午一点的时候到达我驻地的上空。
廖谨似笑非笑地看他。
像你说的,顾教授和您舅舅的关系很好,他在药学方面很有研究。楚锐顿了顿,补充道:顾教授一年出差两次,每次持续三十几天,据说是在一家私人研究院工作。
是。廖谨垂眸,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无辜又美丽,光落在他脸上,他简直像是一尊雕像,但是阁下,绑架是犯法的。
楚锐挑眉,似乎十分意外能在廖谨嘴里听到犯法这个词。
廖谨手指贴着楚锐的腹部,元帅腰腹肌肉没什么改变,他身材高挑袖长,又经常锻炼,大概在五六月才会有明显的变化。
廖谨手指冰凉。
他总是没有温度的不像是个活人。
楚锐发现他看自己的神情十分专注,忍不住道:怎么了?
廖谨低声道:没什么。
您要亲自去吗?他问。
什么?
绑架现场。廖谨咬字很软,也很甜。
你看起来不是很希望我去?楚锐开玩笑一般地问。
廖谨笑了起来,他道:如果您要去,我当然希望一切都能按照您的意愿进行。
从廖谨的眼中楚锐能看见认真。
楚锐笑着勾过他的下颌,给了他一个亲吻。
廖教授,楚锐在这个甜腻的亲吻过后说道: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是的。
对于找到证据证实这一切都是颜静初所为也很重要,楚锐道:但愿顾教授足够聪明又没那么忠诚。
廖谨一板一眼道:我想他会留下证据。
很了解?
曾经共事过一个月,在工作方面十分严谨的学者,私人品行不做评价,毕竟我不清楚,工作结束之后我们就去做各自的事情了,廖谨实话实说:除了加班。
廖谨性格看似温和有礼,处事风格让人十分舒服,但实际上他和自己的同事私下接触十分少,至于朋友......
廖谨一直认为朋友至少在有些地方应该是相似,比如性格。
想找到和他性格相似的人实在太不容易了,大部分不是在精神病院就是在监狱里。
颜家倒是有个和他性格相似,思维方式也相似的男人,就是他那位貌美又有能力的舅舅。
颜静初和廖谨很少交流,他们之间的对话如非必要,就不会进行。
因为廖谨会克制不住想一刀割了这个男人喉咙的冲动,而颜静初也对自己的这个脱离掌控的外甥多有不满。
所以不管是现在,还是之前,就是可以理解为上辈子的那个之前,廖谨都几乎没什么朋友,除了楚锐。
楚锐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们做了全部朋友应该做的事情,他们也一起做过很多不应该朋友一起干的事情,譬如杀人。
虽然廖谨一点都不想和楚锐当朋友,但是遗憾的是,他们不得不做朋友。
他们也只能做朋友。
廖谨和他外部的环境联系十分少,但是他的地位决定了他要对很多事情负责。
廖谨大部分能称得上熟人的同事都是和楚锐共同的。
这也是楚锐死后,廖谨那么绝望的原因之一,那是他和世界的联系,那是他和整个世界最为清晰的联系。
在确认楚锐真的死去并且无可挽回了之后,廖谨一个人坐了很长时间。
廖谨参谋长的办公室在军部大楼的顶层,房间内硕大的落地窗让夜景一览无余。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廖谨仍然记得。
紫色的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廖谨苍白的宛如石膏的面孔。
雨水顺着玻璃淌下。
他能听见雷雨的轰鸣声,除此之外,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
他和楚锐也一起经历过大雨天,在野外训练的时候。
天非常冷,他们两个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呆着。
廖谨拿着枪站在窗口,这是他的习惯,守住窗口或者门。
楚锐则大大咧咧地躺在一张破旧的床垫上,一边拿地上的石子往外面丢,一边和廖谨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