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谨不动声色,手指忍不住摩擦楚锐大衣上木质的衣扣,对。
他慢慢地说:所以您第次来的时候就是为了收集最初发病的感染者的数据,对吧?
廖谨点头。
楚锐道:教授我不得不告诉您,里面很危险。
廖谨像是不明白楚锐为什么这样,只好神色略带迷惑地解释说:我需要知道第个感染者出现时所有的情况,以及之后感染者的情况,我需要个有代表性的数据。他又补充,学校不是只有我和柳助理来了,我们就是被被冲散了。
我们之后会彻底销毁科技园,避免切扩散的可能性。楚锐道:在科技园已知没有活人的情况下,接下来,您打算怎么进去?
廖谨说:走进去。
他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相当的认真。
即使楚锐看对方的眼睛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可能因为睫毛太长了,也可能因为这双眼睛太黑了。
楚锐只在他母亲的首饰盒见过这样的颜色幽深的珠宝。
您个人?
廖谨为难地点点头。
您打算进去扶贫?
廖谨也笑了起来,说:或许我运气不错。
倘若这个时候,早就宣布退休疗养的楚锐楚元帅要个人进入科技园,那么没谁会担心也没谁阻止。
可是廖谨不样,他能用那把军刀切个苹果就不错了,要是想起到有效的防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楚锐很想点点廖谨的脑子,让他清醒清醒。
很重要?
很重要。他道:我不能错过任何数据。
和廖谨起来的人这时候除了打了镇定剂已经睡着的柳助理剩下的都在检查完身体之后被送回家了。
这意味着,他不得不个人,或者让其他军官陪他进去。
但楚锐在这,他显然不会让任何人陪自己名义上的伴侣进去。
他定会的。他想。
科技园内有台目前精度最高的基因检测系统,而且只需要人站在系统有效范围内二十秒。
以目前他和楚锐的关系想拿到这种级别的资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军部不信任他,就像议事厅和楚锐也只是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谐样。
廖谨当然也可以用别的方法,但是他面前摆着个最简单的、也是最不会引起楚锐和军部察觉的。
他低头看自己擦伤的手指,面孔依然脆弱无辜,甚至或许还很无助。
还有五个小时。楚锐说。
廖谨的嘴唇被他自己抿的发白,他转头去看外面,用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说:其实您不用太担心我,里面不是没有活物了吗?
不管是真正的活人,还是感染者。
对,所有被登记过的。
楚锐保留了个可能性,就是里面有没被登记的感染者。
楚锐坐到廖谨旁边,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让这位廖教授改变主意,廖谨看起温柔,实际上在些事情非常坚定,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于是开玩笑般地说:我陪您进去。
军医立刻抬起头,但是又迅速低下。
楚锐尝试着和对方培养感情,哪怕只是身为朋友之间的感情,是他们现在都不忙了,日后在起的机会更多,生疏的像陌生人对他俩点好处都没有,尤其是需要为了军部和议事厅的面子演戏的时候,二是廖谨确实是个相处起来让人十分舒服的人,他相当安静,有的时候可以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还没等廖谨表现出任何情绪他就又说了句话,我可以陪您进去。
廖谨眨了眨眼,那神情几乎是无辜无害了,您的意思是,您有条件对吗?他问。
是。元帅承认的很快。
教授认真地看着他,等待楚锐提出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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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廖谨的眼睛干净的点杂质都没有,他仿佛对楚锐全然信任。
他包扎好的手平放在桌子上,绷带边蹭上了点浅紫色的药品。
这双手被绷带缠绕了大半,几乎看不到手背上的青筋,剩下的部分就隐藏在遮盖到手腕的袖子下面,看得出来,科技园内发生的事情让廖谨非常狼狈,右边的袖口已经丢了,令边的却还是好好地扣着。
廖谨注意到楚锐的眼神,也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毫无问题,连血腥味都没有。
我希望您,楚锐道,他的声音很轻,在廖谨全神贯注地看着楚锐的眼睛看时,他抬手,手指从廖谨的头发上划了过去,注意安全。
廖谨微怔,看楚锐的眼神有几分探求与惊讶。
他总算没有楚锐碰就脸红。
抱歉,楚锐把从廖谨头发上取下来的东西扔到桌面上,没和您打声招呼。
东西只是颜色暗淡的条薄片,在灯光下呈半透明,内部结构非常复杂,恐怕的连廖谨自己都没注意到。
窃听器?他拿了起来。
大概是。
廖谨微微皱眉,似乎不明白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到自己头发上去的。
楚锐站了起来,道:不是要走吗?我们还有两个小时五十分钟。
廖谨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窃听器,还是楚锐发现他直在摆弄这个东西才开口解释道:这种监听器般都是用来监听些警惕性较低,也没有那么重要的嫌疑人,缺点是容易被发现,不过可以非常快地安装在人身上。
廖教授笑了起来,道:我确实就是那种既不重要,警惕性也非常低的人。
就调查这个角度说。楚锐回答。
廖谨不解地问:什么?
我的意思是,您在被调查时确实不会引起警方过分注意,他做了个上下打量廖谨的动作,道:因为任何人都不会觉得您与犯罪有关。
廖谨微微笑,道:我把这句话当成对我的信任,指尖啪的声,他满怀歉意,掰断了,您还需要吗?
晶片夹在廖谨的手指之间,随着他的动作反着光。
这双手上有常年握笔写出来的茧子,哪怕现在完全没有手写授课或者手写件的必要,他仍旧保持着用钢笔的习惯,且显然用了很多年。
廖谨的手开不了枪也拿不动刀,握支钢笔足以。
他走过垃圾桶时随手把晶片抛了进去。
不用。楚锐收回视线。
名义上体弱多病需要静养的元帅和廖谨站在飞速下降的电梯里。
楚锐面对过比这紧急几万倍的情况,他毫不紧张,只是边擦枪边和廖谨说话。
廖教授则显得心事重重,有几次都没来得及回答楚锐的话。
您很害怕?楚锐突然问道。
廖谨苦笑着抬起了自己的手,手指微微颤抖,这已经是极力克制的结果了,要是楚锐愿意摸摸的话,会发现他的体温连个死人都不如。
我不是害怕,廖谨尾音不像之前那样清晰,我就是,就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