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对了,刚刚我看孙媳妇腰粗粗的,可是又怀上了?”
提起张氏,杨老太太笑的合不拢嘴:“四个月了,倒是个好生?养的,别管闺女?小子,咱们家人丁少,添人进口我就高兴!”
刘翠花羡慕极了:“你才是命好,年底又能抱重孙了!我家这两?个……算了不提了。对了,我给?你做了套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拿出来给?你试试。”
“我都半截脖子入土的人了,还给?我做什么衣服啊,净乱花钱!”
刘翠花从包裹里拿出新衣服递给?杨氏:“我针线活不如?你,你看看穿着哪不合适自己改改。”
杨氏接过衣服,抖开一看:“这颜色花样真好看,料子摸着也厚实,一看就没少花钱吧!”
“在我们对门布庄买的,老板娘是我家常客,都是熟人没花多少钱。”这话倒是不假,这块料子要是外人买,少说也得四五百文,秦娘子只要了成本价。
杨氏稀罕的摩挲着料子:“这么好的衣服给?我穿白瞎了,留着以后当寿衣。”
刘翠花啐了一口:“呸,死?了埋土里了给?谁看?现在穿的漂漂亮亮的,儿女?孙媳都能看见?多好。”
“那我明天就穿?”
“明天穿!”
俩老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的见?牙不见?眼。
*
远在冀州府的两?个人今日便要分别了。
昨天夜里徐渊帮刘灵芝把?行李收拾好,辗转反侧半宿没睡着觉,今早起来两?个人眼底都是青黑的,第一次分别这么久都有点不适应。
“路上注意安全,遇到危险不要逞能,我知道你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万一受了伤……”徐渊说不下去了,鼻子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兔子。
刘灵芝伸手帮他擦掉眼泪:“昨天不都说好了,怎么又哭了。”
徐渊扁扁嘴说不出话,他不是个多情善感?的人,小时候在家受了那么多磋磨都没哭过,如?今竟然连短暂的离别都忍受不了。
“我担心你……”
刘灵芝伸手拍拍他后背:“别胡思乱想?了,好好考试等哥赚钱回来带你去吃翔云楼的桂花鸡。”
门外突然有人敲门。
两?人赶紧分开,徐渊擦擦脸起身去开门,敲门的居然是齐铭。
“有什么事吗?”
齐铭略有些矜持的说:“我这几日结识了几位朋友,都是各个县的案首和?才子,今日要在听雨楼举办诗会你去吗?”
“我不擅长?作诗,就不去凑热闹了,你可以问问别人去不去。”
齐铭被?驳了面子有些不高兴,不过两?人平日里没什么交情,人家不愿去也没办法。至于其他人,这泗水县的几个考生?还没有能入他眼的呢。
“你不去就算了。”齐小少爷一副你错过了好机会的模样,昂着头走了。
徐渊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好像跟他还不太熟吧。
刘灵芝背着包裹走出来疑惑的问:“他来干嘛?”
“说是认识了几个才子,办了诗会问我去不去。”
刘灵芝警惕道:“咱可不去啊!忘了三爷爷给?咱讲的那个摔断腿的考生?,这姓齐的小子一看就没按好心。”
“放心吧,我不会去的。”
刘灵芝还是不放心,一时之?间又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冲动,不等着大郎考完再去走镖。
徐渊看出他的顾虑推着他道:“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快去吧,不然我都白哭了。”
把?人送到大门口,刘灵芝一步三回头,直到两?人看不见?彼此,徐渊才叹着气回了屋子。
“徐兄弟,你娘子干嘛去了?”张进元一大早起来就看见?两?人在分别,气氛太过缠绵没好意思上前打?扰。
“啊……家里有点事,我让他先回去了。”
“那你一个人行吗?要不然这几日过来跟我们一起吃饭?我哥做饭可好吃了!”
徐渊笑着婉拒了:“不用了,我也会做饭,家里什么都有,东西不吃回去的时候都放坏了。”
张进元点点头:“你娘子走了,就剩你一个人,要是有事就喊我啊,千万别不好意思。”
“好。”这张家兄弟倒都是热心肠。
“一篇圣谕广训学了半年你都背不下来,还读什么书?干脆回去跟你爷奶种地吧!”
院子里又传来彭大哥的呕吼声,徐渊和?张进元无奈的笑了笑。
府试成绩还有几日才能下来,这几天大伙都提心吊胆心情焦虑,彭云安也不例外。
其实彭云安书读的不错,就是欠了几分运气。他同张秀才差不多,都属于到了临考时发挥不好,加上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行,每次都差一点录取。
彭家在杨柳镇上算是富户,家里有几十亩田地和?两?间铺子,即便这么好的条件,供一个读书人都略有些吃力。
他今年已经三十岁了,男子到了而立之?年还没有自己的事业,读书靠着父母和?岳家帮衬。这次若是再考不上,他便不打?算再考了,好好培养儿子,让他继续自己未完成的事业。
彭云安的儿子叫彭宇,今年十三岁,刚念完四书五经。原本在镇上跟同龄的孩子比还算不错,结果一出来才发现,比儿子还小的孩子都已经考上童生?了,更别说身边就有徐渊这样天赋极高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