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兽得偿所愿,也没再磨叽。爪子一挥,便将它解开了。
“里面就这些东西也值得你如此宝贝?”千机兽一脸嫌弃的勾起盒子内的储物袋。
“这是什么?”只见它咦了一声,打开了盒子底下的暗层,无数张小像从盒子里掉了出来,各个只有巴掌大小,却铺了满地。
一阵清风吹过,画卷舒展身子,展现出上面的图像。
只见每一张上都是她,只不过衣衫不同,年岁不同。画上的人或站或立或倚或靠.....百般情景,无一重复。
“世子爷,真是一片痴情,只不过痴情错了人。”千机兽摇着头,一边看着她的画像,一边点评道:“你小时候也很丑嘛!”
“还给我!”谢婉兮张手就伸进笼子抢夺地上的画卷。
“哼,我还不屑看你呢!”千机兽一扬爪子,东西便尽数落到笼外。
谢婉兮将它们一一拾捡起来,抱着盒子,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去。
“你别忘了下午来陪我!”只见千机兽抱着柱子,急忙呼喊道。
其实,有些记忆不去轻易触及,也许会真当自己已经忘记。
谢婉兮抱着盒子狼狈不堪的跑着,她不懂她这满心的忧惧害怕欣喜是为什么。或者说,她从来不敢去细想,去回忆,他们之间的每一件事。生怕打开了匣子,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这个被自己深深掩埋起来的回忆,今日却被堂而皇之的打开了。
谢婉兮回到蒲团上,茫然的坐着。努力试着凝神聚气,却依旧无法坐定。
画像在千机盒中被挤压成了一团,谢婉兮松开了紧咬的唇瓣,走到桌前,将它们一张张抚平。
回忆纷至沓来。
“都说将军是马背上的英雄,可是你这个将军却总是歪在书房里。”谢婉兮窝在他的怀里抽掉他手中的书简。哼,不让她修炼,他也别想看书!
一幅小像顺着缝隙飘然落在紫檀木书桌上。只见画上的女童身着浅绿色的夹袄爬上围墙,去摘那开至墙外的腊梅。
“这是我?”只见小像上还清晰的备注着年月。
“还识得?”叶玄凌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
“自然识的!画上这件衣服的花样是娘亲当年亲自缝制的。只是,你为何会知道?”
叶玄凌低着头,将刚添了青须的下巴抵着她毛茸茸的头顶上轻蹭。“那日我便站在墙外,你梅花树上掉落的积雪当时都砸在了我的身上。”
谢婉兮:“.......你不会现在想跟我秋后算账吧?”不对,等等,他为何会站在她家围墙外!英国公与伯府可不顺路,更别提围墙外还是罕有人至的死胡同。
叶玄凌的耳垂不自觉添了一丝红晕,好半响,才低声开口道:“那时年幼路过书房,听祖父与父亲提起,你会是我将来的正妻,便想去瞧上一眼。”
“那时,见了我是什么感觉?是不是粉雕玉琢,如年画中的娃娃。”谢婉兮不禁想起那时的娘亲总会把她搂在怀中,夸她生的好看。
叶玄凌轻轻一笑,吻上她红润润的嘴唇,低喃道:“那时,心中便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等上你许久。不过,如今,总算让我等到了。”
以前,以为他只画了那么一张。可是,如今却发现截然不是。画像似乎从她五岁开始,便一直到他出征之前。
谢婉兮将它们一张张铺平之后,又从新装入了盒内。千机兽幻化出来的盒子多少是有些贵重的吧,等以后寻了机会便一起还给他。
打定了这个主意,谢婉兮便沉沉进入了梦乡。
修炼虽然艰苦,倒也纯粹。一晃眼,便过去了月余。
这一日,管带刚把这个月的灵石分发下来。裴琇便立马窜了进来:“我们去早市上转转吧,天天闷头修炼,身上都快长草了!”
“早市?”那不是俗世才有的东西?
“你真是孤陋寡闻!连天道门的早市都不知道?”裴琇皱着一张包子脸,惆怅的摇了摇头。
“那里可是有许多,你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裴琇一脸稀奇道。
谢婉兮:“.......我感觉天道门上许多东西我以前都没见过。不能再多下去了,不然我会觉得我曾经都是白活........!”
裴琇咬着一口银牙,恼恨道:“一句话,你到底去不去!”
“去!”谢婉兮扬着大大的笑脸点了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和千机兽呆久了的缘故,连她也变的喜欢逗弄人了。
许是来的早,早市上的摊位才刚刚摆起,买东西的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人。
谢婉兮走到一处摊位前,指着那一盆星星草问道:“这个种子怎么卖?”
“一块下品灵石。”
裴琇看了一眼,拽着她的手腕说道:“你为什么不买灵花药草?这个除了好看还有什么用!简直就是浪费灵石!”
谢婉兮看着翠绿枝叶上闪烁的亮光,笑着回道:“回去种在你的秋千架旁,省的你夜里想玩的时候还得亮灯。”
裴琇一脸蛮横的说道:“谁让你替我操心了?”
今日的早市上摆的大都是低廉好玩的东西,真正对修炼有帮助的并不多。两人随意转了转,便准备离开了。
只见最后巷尾的一位摊主姗姗来迟,赶忙将储物袋中的各种符篆摆了出来。
“你这是卖符篆?”
“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这小摊上没有的!”只见那摊主吆喝一声,脸上尽是得意。
“别把牛皮吹大了!”裴琇用手指挑了挑摊位上的符篆,冷笑道。
“这张顺云符怎么卖?”谢婉兮捏了一张问道。这种中阶符篆只有筑基期才能绘制,以她目前的修为还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