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兮望着他眼中柔情满溢,不由心中一紧。如若,从始至终,她都没想过留下。又何必多耽搁时日,也许,她真的要趁早离开了。
如果她想要的庇佑对他来说是场灾难,又何必多留?终归,是她自私了。
希望着在他的羽翼下成长,却又不愿意与他相守。
谢婉兮伸手拿下他覆着掌心的手指,一点点的剥离。清冷的嗓音开口说道:“世上有千千万万的女子愿意把世子放在心里。”
“如若,我不要那旁人呢?”
“我知世子乃世间君子也,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何必为难于我?”
叶玄凌轻扬额角,浅笑出声:“如若能和你相守,当回小人又何妨?”
“婉儿,你总是有办法,能在一夕之间,让我的心由云端入地狱。”叶玄凌半俯下身,在她的耳旁长叹一口气。你可知,你刚刚夸我时让我有多么的欣喜万分?
说罢,也不待她开口,便紧紧攥住她的手,踏上小船往湖心而去。
只见,平常,空荡荡的湖中央立着二十四根雕花石柱,石柱之上搭着一个朱红色的舞台。上方,彩带编织的台顶洋溢着漫天的喜庆。而垂下的五彩串珠纱帘更是给舞台上的美人添了一股朦胧的美。
台上,载歌载舞。台下,水波潋滟。
万千只或大或小,或精美或朴素的船只,围绕着舞台,圈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
谢婉兮看的不禁有些目瞪口呆:“这是今年想出的新点子?甚有新意!”
叶玄凌不冷不热的轻“嗯”了一声。
谢婉兮试着挣了挣被攥的有些发疼的手指。却不料,被握的更紧了。
“如若不想看,便回去了。”
“不是,不是,想看,想看!”谢婉兮赶忙赔笑道,放弃了挣扎,真是好不容易才出门一趟。
台上的美人退了下去的时候,那真是令无数年轻小生散花挽留。看着美人那一张一弛间,魅惑人心的眉眼,谢婉兮都有些把持不住。
梁国靠水,专出美人,而其中尤以皇城之内为甚。
谢婉兮每当看着自己矮小纤细的身材,都甚是担忧世子爷的眼光。明明看着无甚问题,却怎么会在这里出了岔子?
下面登场的居然是一大一小的说书先生,只见他们一个主讲,一个旁白,说的是那人蛇恋。
谢婉兮的爱听书可是在谢府里出了名的,幼年时,还因此被禁了足。要说,这人世间的戏折子,可真来来回回听了不少。
可眼下,这个人蛇恋,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正当谢婉兮聚精会神的听到:白蛇被困五灵阵,而那凡人尤且活在世间,伤心欲绝之时。
叶玄凌却将她打横抱起,揽入怀中。运转内力,踏水离开。
“你做什么啊!我还没有看完呢!”谢婉兮不满的在他的怀里扑腾。
“你若再动,我便把你从此处扔下去。”
谢婉兮看着身下高高耸立的朱砂色檐角,乖乖的停止了挣扎。
一入院门,叶玄凌便召集了府内所有的丫鬟,嬷嬷,小厮。
世子爷背光而立,双手交叉于身后。挺如松柏的身子被月光拉出长长的影子。“从今日起,夫人去哪,都需向我回禀。没有我的允许,更是不许踏出府门一步,你们,可听明白了?”
“是。”丫鬟,仆役,莫不是恭敬应声。
“你这是禁我的足么?”回到屋内,谢婉兮赤着脚,踩在锦绣五彩银滚边绒毯上,扬着头问道。
叶玄凌低头瞧着那细腻的一抹圆白在粉色绒毯的映衬下更显其肌若凝脂,弱骨纤形。漫不经心的回道:“禁了又如何?”
“试问,我做错了什么?”谢婉兮轻启贝齿咬住了下嘴唇。
“婉儿,其实,你是知道为什么的?难道不是么?”叶玄凌伸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朱唇从齿下释放。
随即,低头苦笑一声,转身离去。
谢婉兮呆呆的站在原地,冷风从破开的门口灌入,将人生生冻得清醒了半分。
成婚第一次,谢婉兮一个人睡在拔步床上。清冷的月光如流水般泻在了帷幔上,点缀出斑驳陆离的光点。
门外的烟火声依旧不绝入耳,谢婉兮躺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依旧没有睡意,随手拉过锦被的一角狠狠蒙住自己的耳朵。
门外的云砚听见动静声,轻叹一口气,走进屋内。“夫人,要不奴婢去把姑爷请来?”
谢婉兮轻哼一声,模糊的声音从锦被里传来:“不用,他既然想去睡书房,就让他去好了!你退下吧。”
云砚踌躇了半会,最终应声退下。
要是今夜去请了他前来,他不就更加吃定了我?没了他,我只会睡的更安稳!谢婉兮愤懑的想着。
最终,真的,一夜无眠.......
清晨,谢婉兮顶着一窝乱糟糟的头发坐了起来,青黑的眼圈挂在白皙娇嫩的面颊上显得尤为突出。
云砚控制不住,捂着唇轻笑出声:“夫人,难得,应了一回祖列,居然守岁了呢!”
谢婉兮正欲发作,突然,有股温热的液体顺着腿间往下滴落。
云砚顺着她的视线往下望去,只见纯白的亵裤上开出了一朵朵艳丽的梅花。半响,抖着声音,惊喜道:“夫人,您的月事来了!”
谢婉兮深吸一口气,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