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北顾直直盯着前方驾驶座的后背,似乎要把那厚厚的靠背洞穿。
“哇塞,霍北顾!你快看!”
元嘉摸着那块已经完全升上去的玻璃,感叹道:“我只在小说里见过它!”
她转头,小声对霍北顾说:“咱们俩现在说话,你的司机是不是都听不到了?这个玻璃隔音效果好不好?”
霍北顾移开盯着主驾驶座的视线,看向满眼都是求知欲的元嘉。
“嗯,他听不到咱们说话了。”
他指着隔音板,解释道:“它升上去以后,前后两排会被完全隔断。这辆车的一个卖点就是它可以做到前后排完全私密隔断。”
看着元嘉一脸“你再多说两句”的期待表情,他继续解释。
“私密隔断只能隔断声音,做不到视觉上的完全隔断。这个玻璃加了灰度,做了模糊处理,但是并不影响驾驶者的正常驾驶。”
想要问的都被自动解答了,元嘉满意点点头。
“你司机叫什么?”,元嘉又问。
霍北顾虽然疑惑但还是回答道:“他叫俞兴学。”
元嘉两手扒在隔断玻璃上,像招魂一般,一声一声喊:“俞司机、小俞同志、俞兴学……”
她变着花样召唤正在专心开车的俞兴学,声音由小到大。前面的人却一直没有反应。
元嘉越叫越开心。
叫了十几声之后,她心满意足地靠回椅背,和身旁人分享:“竟然真听不见!”
霍北顾并不是很能理解元嘉兴奋的点,却依然点点头。
元嘉撞撞他的手肘,一副了然的样子,“我突然发现劳斯莱斯,贵有贵的道理啊。”
霍北顾绷着的脸瞬间破防,嘴角绽放出浅浅的笑意。
元嘉看他笑,也跟着傻乐起来。
开心这种情绪,是会传染的。尤其是针对元嘉这种对快乐毫无免疫力的人。
元嘉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了正事,立马敛了笑容。
“我第一次来这种宴会,要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了,你提点着我点儿,可别让我丢脸。”
霍北顾打量她突然严肃起来的表情,感知到她的不安和紧张,安慰道:“别担心。”
看着元嘉没有放松下来的意思,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安慰过于简单。
他垂眸,满眼都是与他的手相去咫尺的小手。
他知道那软若无骨的触感。
他的手一寸一寸向右移、极其费力地缩短着咫尺的距离。
他余光偷瞄了一眼右边的人,徐徐把手搭上旁边的小手,一下一下拍起来。
他板着脸目视前方,声带都紧绷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聚会,我们就是去玩的。不用紧张。”
他的手却因为他口中的“不用紧张”紧张起来。
元嘉感受到拍着自己的手似乎有些僵硬,半点不像安慰。
她半咬着唇,眯起眼,打量身旁的男人,要弄清他真正的意图。
认真观察后,她得出结论:这力度是在打她手板啊,一下还不够,还要打很多下。
她斜眼瞪着霍北顾。
心想,这小子不会是还想着自己上车时打他的那一下吧?现在是想以这种不易察觉的方式报复回来?
对上元嘉质疑的眼神,霍北顾拍打的手一滞。
在她持续性的攻击目光下,心虚的霍北顾悄悄收回了自己的手。
元嘉冷“哼”一声,不屑于搭理他幼稚的报复举动。
她决定大度一下,对此轻轻揭过。
她嘴上没好气地告诫:“宴会上的人只知道我是霍北顾的女朋友,可没有人认识谢元嘉是谁。你要是不好好看着我,到时候我丢脸可是丢你的脸。”
她重重戳了一下他的手背,“人家会说霍北顾巴拉巴拉……不会说谢元嘉怎样怎样……”
“我会好好照顾你。”
他的声线前所未有的柔和,像春风醉酒,拂过元嘉的耳畔。
元嘉瞬间哑然,熄火。
***
衡和泽家的宴会是在城郊的私人庄园举行。不像元嘉想象的,是在欧式的古堡建筑或者富丽堂皇的现代酒店里举行。
相反,这个私家庄园处处都是小桥流水,蜿蜒在绿茵之间。
一切似乎都是“天成”的景色,但细细观察,每一处都包含着匠人的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