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梨却看着季东河问道:“你不必要送我们这个的,我那里两张票还没用。”
季东河道:“我知道,但我觉得,这东西又我来送才最合适,你们俩都帮了我很多,就当我给你们的事业添块砖吧!”
南梨点点头:“谢谢你,去那边的话……保证身体!”
下午,季东河收拾行李,姜志兰就在给他们准备路上吃的。
什么卤蛋、卤鸡翅鸡腿、卤牛肉,还有自己发的馒头和面饼,弄了满满一大袋给他们,看起来把她自己好不容易存的粮票肉票等都用完了。
南梨就在一边叹气:“这实在是差别对待啊,怎么我上次去京里没见你给我准备吃的?还得我在车上吃那么贵的炒菜!”
姜志兰相当理直气壮:“我这是给北崽准备的,再说上次我想做也没地方做啊。”
这天晚上,北崽吵着要跟两个姐姐睡,姜志兰便早早哄着他睡了。
南梨洗完出来准备晾下头发的时候,看到季东河还坐在草地上抽烟。
香烟在季东河嘴里时明时暗的样子,像极了那天的萤火虫。
南梨此时才觉得心中一阵惆怅,他要走了啊,以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想想自己从来到这个世界至今,每一步都有季东河的影子,可以说,他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人。
如今他要走了,大概是是因为对她完全失望透了才要走的吧,不然以他对原主的感情……
南梨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可能会控制不去要去求他留下来,于是她甩了甩头,挤出一抹笑容来,十分轻快地走到季东河跟前,在他旁边坐下来。
“你还没睡吗?明天还要赶早上的火车呢。”南梨问。
季东河把烟熄掉:“马上就去睡了,你呢?”
南梨拿着毛巾擦了擦还有点湿的头发:“头发还没干,要晾一晾。”
已经是夏天,两人穿着薄短袖坐在草地上都还觉得有热气往上涌,特别是南梨还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实在令人烦躁不安。
南梨继续擦着头发:“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季东河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我帮你吧,这样慢慢擦到什么时候才能干?”
南梨一时已经忘了拒绝,季东河已经侧过来,把她的头发捋到一边,再用毛巾抱住,很温柔地给她轻轻擦着。
南梨很想说,像他这样也不能很快擦干啊,可她终究没有说话,只感受着他笨拙的动作,和偶尔弄疼的头发。
良久,季东河突然说道:“你知道吗?我以前也这样给你擦过头发。”
南梨一愣,好半天才道:“我不记得了,对不起!”
季东河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热的夜风终于让南梨的头发干了一些,季东河把毛巾递还给南梨,然后站了起来。
“梨丫,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对不起!”
他说完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南梨却仍然坐在草地上,一个人默默想了许久,许久。
第二天,因为前晚睡得太晚,南梨没能起床送季东河。
姜志兰倒是天没亮就叫她起床,但怎么叫都叫不起来,没办法,她只好一个人去送。
等南梨终于晕乎乎从床上坐起来,姜志兰已经送完人回来了,还给她带了早餐。
姜志兰把早餐在桌上摆好,这才絮絮叨叨数落南梨。
“我真是想不通,东河哥哥这么重要的人你居然不起床送一送,你不知道他上车前还回头看了好几次,想是希望走之前能再见你一面,你倒好,睡到现在还没起床。”
“哎,我算是明白东河哥哥为什么总是一副忧郁的样子,就无论是谁喜欢上一个你这样没有心的人,都必然会变得忧虑啊。”
“东河哥哥真是可怜,上车了见你没来还嘱咐我给你带早餐,生怕饿着你……天啊,为什么没有人这么关心我?我的心好痛!”
她一个人坐在餐桌边说了好半天,里面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终于觉出有些不对劲,她赶紧跑进房里,这才看到南梨又躺了下去,满脸通红,闭着眼睛一副十分难受的样子。
姜志兰赶紧用手在她额头上一抹,滚烫!
不好,这是发烧了呀!
她赶紧摇了摇南梨:“南姐姐,你发烧了,咱们得去医院,还能坐起来吗,我扶你!”
南梨却摇了摇头:“不要紧的,昨晚吹了点风,你去帮我买点退烧药,我多喝点水就好了,让我再睡会儿。”
姜志兰见她说话还挺清晰,放心了些,便赶紧帮她盖了条薄被子,又倒了杯热水放在她床头,这才出去买药。
南梨这一病就病了整整一个星期,直到姜志兰跟她说月姨那里已经确定她们的“蓝·花系列确定可以参赛,让他们赶紧准备成衣,还要请她们吃饭的时候,她都还有点晕晕乎乎的。”
但这个消息对她来说确实很重要,所以吃饭这天还是打扮得十分精神跟吴月华见面。
到了饭店才发现,这次吃饭不止吴月华,还有杨红、韩斌和服装协会的大胡子领导。
韩斌见到南梨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积极地起身问好。
南梨以为是上次自己对他冷淡导致的,也没有在意。
反倒是大胡子非常客气地起身,伸出手来跟南梨自我介绍:“穆女士,很抱歉还没做过自我介绍,我叫大卫,是服装设计协会华片区负责人,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