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老婶子也道:“是啊,吓死人的,不过你家志兰她也不帮着你吗?”
说到志兰,曲友莲又心生一计,她让叶梦玲把志兰叫出来,对众人道:“还说志兰呢,今天要不是因为志兰,我们也不会闹成这样。”
满脸泪水的志兰被叶梦玲拽了出来,曲友莲赶紧指着她脸上五个巴掌印:“你们看看,这就是我那媳妇打的,她真下得了手。”
姜志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但被对方眼神狠狠一剜,只能赶紧低下头去,一声不敢吭。
众人看到姜志兰肿起来的半张脸,都倒抽一口凉气。
“这也下手也太狠了!”
“就是,什么仇什么怨啊,我刚还说她看着挺斯文呢,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
“我也是看走眼了,志兰太可怜了,虽然她妈……”
“快别说了。”
曲友莲摸着眼泪道:“志兰这孩子胆子小,我那媳妇见她性子软好拿捏,见天儿就欺负她,我看不过去略说两句,她就要蹬鼻子上脸,连我也骂,这不我就拿刀指了她一下,她就说我要杀人,我真是有冤都没地儿诉……”
“谁说没地儿诉了,这不警察同志来了,您好好跟他诉一诉吧!”
南梨终于回来了,楼梯上上下下都挤满了人,她不得不从下面慢慢挤上来。
这会儿已经有几个嫉妒她的开始对她阴阳怪气:“看不出一个乡下媳妇竟然这么厉害,敢欺负城里的婆婆和小姑子,我真是开眼了。”
“也就曲姐好脾气,是我早把她赶出去了。”
“啧啧,瞧那小样儿长得,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曲友莲看到南梨身后的民警,一时有些慌了:“你……你这是干什么?”
南梨挑眉:“什么意思,你拿刀刺我,我不报警还等着你倒打一耙把我卖了么?”
曲友莲冷静下来:“我刚刚已经解释过,刀是我用来切橙子的,是你目无尊长挑衅我,我顺手拿起来说你两句,你就敢说我杀人,那你长着两只手,我还说你想掐死我呢。”
她又瞟志兰一眼:“正好,警察同志,我要报警,这个女人虐待我家志兰,你看看,半边脸都被她打肿了。”
她把姜志兰往外一拉,推到小张跟前。
小张算是知道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杀人,就是婆媳吵架呗。
这种清官都难断的事,他一个小片警能怎么管,正想说两句场面话调解一下,这些女人却不给他机会。
南梨快速道:“警察同志,我现在不仅要告曲友莲女士意图杀人,还要告她诬陷,这巴掌明明是她打的。”
曲友莲:“警察同志,是她打的,不信你问志兰。”
南梨:“你这是威逼,明知道她怕你。”
曲友莲:“怎么,不敢了?我是她妈又不是洪水猛兽,她怕我干什么?志兰快说是谁打的!”
南梨:“是啊,我不敢,我连洪水猛兽都不怕,只怕你,你最可怕!”
曲友莲大叫:“志兰!”
“好啦!”
小张实在受不了了,直接把她们两个推开:“一个一个来,吵什么吵,我记录一下,先说说杀人这件事,到底谁拿了刀,有没有伤到人,为什么……”
“同志同志,等一等,等一等!”这时从楼下又挤上来几个人。
为首一个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拉住小张:“同志,别记了,别记了,都是妇女之间的一点小事,交给我们厂里管妇女工作的郑同志处理就行了,辛苦你跑一趟。”
那男人说着从口袋抽出一包烟来,递给小张两根。
小张正是不想管了,赶紧趁机脱手:“行,那我先走了,为这点事留个底也不好,你们自己好好处理啊。”
“好好好,我会处理好的。”
大家目送小张离开,然后眼睛又齐刷刷盯着南梨和曲友莲。
男人一脸严肃问道:“是谁报的警,到底怎么一回事?”
原来有人见来了警察,便赶紧通报给厂里,把厂里党办主任和妇女主任都请过来了。
南梨觉得时机差不多,便一下子哭出来:“是我报的警,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自从我来了之后,阿姨她想尽办法赶我走,不给吃不给喝,这也罢了,今天因为朋友送我几个橙子吃,她就要拿刀杀我,您看,我手都出血了。”
南梨把刺伤的手亮出来,她刚刚故意把上面的血涂成一大片,一眼看去还挺吓人。
众人一听,这怎么跟曲友莲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不禁又把眼光看向她。
曲友莲已经恨得牙痒痒,赶紧把之前辩解的话又说一遍,表示拿刀是无意,吵架是因为南梨打志兰,不给吃不给喝更是无稽之谈。
她咬着牙:“你一个病秧子,我不给你吃喝你能活到今天?做人要讲良心!”
叶梦玲也适时帮腔:“对,我可以证明,今天的事就是曲阿姨说的那样。
南梨等的就是这句话,她赶紧流着泪去拉旁边妇女主任的手:
“郑主任,您还记得前几天我带着志兰去您家借了一碗白米饭吗?还有吴主任家,以及下面好几位婶子大伯阿姨家,我们每天换一家去借饭,只说是家里刚好没米煮少了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阿姨不给我们饭吃。整整一个月,她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来,把家里所有吃的都锁得死死的。我们没办法,我身上总共三十多块钱都交给家里做生活费了,只好挨家去讨点吃的……”
她摸了一把眼泪:“如果不是院里这么多好心人,我跟志兰早就饿死了。”
哎,为这事南梨也是布局了好久,最难的是让志兰出门,简直要了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