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超在等廖敏之,看见他送贺兰诀回来:“没事吧?”
“没事。”
“我们去的时候,ktv工作人员说有人打架,流了血,人已经去医院了。”顾超看他羽绒服袖角还沾着血迹,下颌角也青了一片,“你揍的?那个付鲲鹏?”
“嗯。”
“人没事就行。”顾超抱着手,“真他妈的操蛋,这帮孙子骑到头上来了。”
廖敏之先去取了自行车,再回到家里,时间已经很晚,超市已经打烊,任怀曼和廖可可在家等他。
薯条和炸鸡盒都凉透了,廖可可已经刷过牙,小心翼翼把盒子送进了冰箱,等着明天再吃。
家里灯光暗,廖敏之也没多说话,直接回了房间。
再出来,任怀曼和廖可可都睡了。
他翻客厅的药箱,找出了板蓝根和感冒冲剂,去厨房烧开水。
“敏之,你喝什么?”
任怀曼听见动静,看儿子翻出感冒冲剂,也是有点紧张:“哪里不舒服?”
“没有。”廖敏之手背抵了下鼻尖,“晚上吹了点冷风。”
“多穿点,你不能生病。”任怀曼拧开厨房的灯,“要是感冒就麻烦了,我给你煮点姜汤,发发汗。”
母子俩的交谈不如跟小女儿那样通畅随意,必须要面对面,有些无关紧要的日常琐事交流起来很不方便,但也扛不住任怀曼要对着儿子唠叨,她摸摸廖敏之硬茬茬的短发,看他鬓角烫出的一点汗意,很是忧虑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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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照常要上课。
贺兰诀缺席了早读课,第 一节上课铃响才慢吞吞进了教室。
期末考结束,班级气氛瞬间轻松起来,全班都很松懈,班上纪律压不住,绝大部分人都在开小差玩游戏聊天,眼巴巴等着熬过这几天放假。
贺兰诀和廖敏之都很安静。
一个失魂落魄,神情恹恹,心思沉沉。
一个脸色苍白,神情不耐烦,趴在桌上睡觉。
后座的高灵和曹清蓉问他俩是不是期末考试没考好,士气如此低落。
但北泉高中老师们的批卷速度一向很快,第一天物理、数学、化学分数就已经出来了。
贺兰诀的物理79分,数学110,化学83分,分数很不错了。
廖敏之分数更高,物理94,数学138,化学96。
况淼淼和顾超的分数也创了历史新高。
试卷发下来,顾超和况淼淼都过来找廖敏之道谢。
况淼淼牵牵贺兰诀的袖子:“兰诀,你还好吧?”
贺兰诀默然点头。
“我们出去聊聊吗?”
贺兰诀垂着眼,语气冷清:“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不过以前的事情就别说了。”
“我也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你看到了吗?”
“我手机收起来了,没开机,最近也不想看手机了。”
她态度不冷不热,眼睛盯在书本上,从头至尾都没抬起过。
况淼淼在她身边站了会,等到上课铃响,回到了位子。
放学回家,廖敏之先起身,拦住了贺兰诀的脚步:“我跟你一起走。”
她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垂着头。
廖敏之倒是神色如常,走在她前面,比她快两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学校,离得不近,但隔得也不远,像同路,又像巧合。
在她家的巷口,他停下来,扭头问:“我去顾超那,你几点去学校?我在这等你。”
贺兰诀鼻尖一酸,抠着自己的指甲:“不用了。”
隔了几秒,又道:“昨天……谢谢你。”
“没什么。”他脸色仍是苍白的,透着点疏离虚弱,嗓音沉闷,“不用谢,你帮我很多,我还给你,很公平。”
贺兰诀吸了吸鼻子。
付鲲鹏去了医院包扎,廖敏之砸的那几下挺重,血肉模糊的,脸上缠了好几道绷带,眼睛也是淤血。
没报警,事情也没有张扬开来,付鲲鹏大概也没想到一个强吻会弄成现在这个局面——况淼淼打听了很多,他大概是回家养伤了,跟朋友叮嘱一两句话后就没有再联络,快过年了,职校那边也放假了,大家联系也少。
顾超知道后,转述给了廖敏之,这也不算什么事,但怕疯狗咬人,要是职校那边联合报复起来就麻烦了,他和贺兰诀还是小心一点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