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桓熙早在担任梁州刺史期间,王猛就与他提过要重修律法,只是彼时桓熙的实力不强,尚未摆脱对桓温的依附,只得作罢。
如今他占据雍、梁、秦三州之地,自成一方势力,过去的想法又重新涌上了心头。
桓济大感吃惊,他推辞道:
“兄长,我不通刑律,安能担此重任。”
桓熙笑道:
“何须阿弟出力,伱只需为我在名义上总揽此事,至于增删律令,自有法吏效劳,事成之后,当有阿弟的一份功劳。”
桓济还是不怎么愿意,毕竟增删律令是一项极其麻烦的事情。
哪一条要保留,哪一条又要删去,各有各的看法,时间基本都消耗在争吵之中,短时间内难有结果。
可兄长这又是摆明了要送功劳给自己,桓济终于还是应承下来,向桓熙领了这份差事。
只不过要想拿到这份功劳,非得等上几年时间不可。
而几年时间,足以让许多事情发生变化。
毕竟桓温担任荆州刺史,崛起至今,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
当然,新律的好与坏,还得是桓熙说了算,桓济到时候奉上成品,终究要符合桓熙的心意。
桓济离开军府,回去为修律做准备,而此前护送荆州百姓北上的五千将士,如今也踏上了归途。
桓熙自然是很想留下这五千将士,但将士家眷都在荆州,强留他们,恐怕会引起兵变,况且与桓温有言在先,也不好反悔。
忙碌了一天的公务,桓熙回到家中,谢道韫与他说起一件怪事:
“我听府中有下人议论,说是小郎(桓济)与郡主成婚至今,不曾同房,也不知是否真有此事,莫非是小郎偏宠妾室,冷落了郡主?”
桓熙不想去管桓济的家务事,桓济也是成年人了,宠妻还是宠妾,他自己应该有分寸。
然而,与正妻完婚数月,却不曾亲近,这着实说不过去,桓熙想了想,记起司马道福此前说过,是她身体不适,不能侍奉桓济,莫非身有隐疾。
桓熙沉吟道:
“我让阿媛去见一见郡主,向她问一问情况,再作计较。”
谢道韫闻言颔首,倒不是她非要多管闲事,常言道,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总不能见到桓济夫妻不和,而不闻不问吧。
桓熙陪伴谢道韫许久,等她熟睡了,才轻轻推开门,去往玉堂殿,李媛早已等候良久。
二人缠绵过后,桓熙拥着李媛,与她谈起桓济与司马道福之间的传闻,说道:
“阿媛,你明日去看望郡主,问一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媛很是乖巧地点头道:
“妾身明日一早就去。”
二人又说了会话,直至犯了困意,这才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李媛从睡梦中醒来,枕边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她知道,桓熙定是在洗漱之后,前往椒房殿陪伴正妻用膳去了。
谢道韫如今怀有身孕,实际上,李媛也是在替桓熙高兴的。
毕竟他对自己足够好,李媛也自然希望桓熙能够逞心如意。
李媛只是埋怨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几年了,始终也不见动静。
她坐在铜镜前,回想着昨夜的缠绵,李媛欢快地为自己梳妆,准备稍后就去看望司马道福。
突然,李媛胸腹间涌起强烈的恶心感,想要呕吐,甚至等不及婢女送来痰盂。
“侧夫人莫非是有了喜?”
婢女看着这一幕,惊喜道。
李媛闻言,强忍心中的欢喜,叮嘱道:
“莫要惊动将军,免得他空欢喜一场,你就与府中管事谎称我身子不适,去找一位医官来。”
当天夜里,桓熙又来到玉堂殿,询问起李媛是否探望了司马道福,李媛在看过医官之后,还真就去了一趟,她解释道:
“郡主称此事不怪二公子,她嫁入桓家,只是迫于父命难违,并非真的钟情于二公子。”
桓熙对此颇为不满:
“这天下间的婚姻,不都是相处久了,自会生出感情,又有几人能在婚前情投意合。”
但他也知道司马道福是个倔强性子,否则也不会置人言于不顾,逼迫王献之休妻再娶。
“罢了,他们夫妻的事,我们就不要去操心了。”
说着,桓熙伸手便要去解李媛的衣服,然而李媛却伸手阻止了他。
桓熙不解道:
“莫非阿媛见了一次郡主,受她影响,如今也不许我触碰了?”
李媛带着藏不住的笑意,轻声道:
“妾身爱慕将军,将军又岂会不知,妾身之所以不能侍奉将军,是因为妾身如今有了身孕。”
桓熙闻言大喜:
“这话可是真的!”
李媛点头道:
“今早刚唤来的医官,确是喜脉无疑。”
桓熙大为欣喜,可转念一想,又忧愁起来:
“如今你们都有了身孕,今后的日子可让我怎么熬!”
李媛掩嘴笑道:
“将军就暂且忍耐一些时日,等稳了胎,妾身再来侍奉夫君。”
不知桓凑到李媛耳边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李媛瞬间面红耳赤,忸怩道:
“这又如何使得。”
桓熙岂容她拒绝,笑道:
“不过是需要事后漱口罢了,又有什么使不得的。”
就在桓熙为李媛打开一个新天地的同时,出使代国的苻氏使团,也取得了重大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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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