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想来四姐姐也知道了,太太过几天要出门做客,到时候咱们姐妹两人都要随行。四姐姐,你说太太为何突然想要带着我们去做客?妹妹心里有点担心,这才来找四姐姐说说话。四姐姐最是聪慧不过,想来四姐姐定是能为妹妹解惑的。”永淑奉承道。
永芳笑了笑,说道:“五妹妹谬赞了,这事我也是之前才知道,太太没有明说,我也是不清楚。或许是太太觉着咱们年纪都大了,也该出门走动走动,长长见识。免得以后出了门,没点见识,让人笑话了去,那就不好了。”
永淑有点疑惑的看着永芳,然后笑道:“四姐姐说的是。想来太太定是这么考虑的。不过说到年岁大了,不知四姐姐的事情可是有眉目呢?”
“我的什么事情?五妹妹可别和姐姐打哑谜。”
永淑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四姐姐莫怪。妹妹随便说说。只是前段时日听说太太整日里都不高兴,尤其是二姐姐订婚后。我想太太定是在担心姐姐吧。”
永芳挑眉,然后不在意的说道:“五妹妹说这些做什么?这些事情自有太太操心,我们只要听着吩咐做事便罢。”
“四姐姐说的是,是妹妹莽撞了。”其实永淑心里也是怀疑这次出门做客,有可能是为了永芳的婚事。以为永芳会知道点什么,因此特意来打听一下。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却不想,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出来。永淑顿时觉着无趣,可是又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于是说着说着便说到永婉头上。“四姐姐,二姐姐如今倒是风光了。看看二姐姐那排场,那得意的笑,妹妹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永芳好笑的看着永淑,“五妹妹这是怎么呢?莫非是羡慕二姐姐?”
永淑尴尬一笑,“四姐姐说的没错,妹妹心里还真是羡慕。想想前段时日出了多少事情,可是二姐姐最后竟然都没事。老太太还特意出面,说动了王妃,帮着二姐姐相了一门亲事。这样的好事,我们是不指望了。倒是四姐姐你,你也是咱们长房的嫡出姑娘,不如四姐姐也去求求太太和老太太,说不定还能说个更如意的婚事。”
“五妹妹说什么胡话。”永芳板起脸来,“这些话岂是咱们做姑娘家的能说的。不管二姐姐如何,那都是二姐姐的造化。而且二姐姐的婚事解决了,这也是好事。五妹妹难道就不想想,若是二姐姐还是和以前那般,三姐姐和我,以及五妹妹还有六妹妹将来怎么办?咱们可都要跟着受累。如今老太太出面帮着二姐姐相了一门婚事,也算是了却了大家的一桩心事。五妹妹,以后这样的话就不要再说了,免得被人听了去,传到二婶那里,可就不好了。”
永淑很是尴尬,讪讪然的笑道:“四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鲁莽了。妹妹心里不过是有点看不过眼,这才多说了两句,四姐姐不会把妹妹的话传出去吧?”
永芳顿时冷笑几声,冷冷的说道:“五妹妹若是不相信我的人品,那以后这样的话就千万别在我的耳边说。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一个不小心就给传到了二婶那里去。”
永淑见永芳生气了,赶紧说道;“四姐姐见谅,妹妹也是无心之言。四姐姐千万别和妹妹一般见识。”
永芳依旧板着脸,说道:“五妹妹的确是无心之言,不过姐姐希望妹妹以后别在如此说话。”
“四姐姐说的是,妹妹以后定不会这般胡言乱语。”永淑在此刻莫名的有点怕永芳。
永芳见永淑似乎被吓到了,神色缓了缓,说道:“五妹妹莫怪。之前的话,我就只当是什么也没听见,五妹妹也别放在心上。”
“四姐姐说的是,妹妹早已将之前的话都忘了。”永淑见永芳如此说,赶紧顺着往下说道。
彼此又闲聊了几句,永淑便起身告辞。永芳将永淑送到门口,这才转回来。青瓶小声的说道:“小姐,五小姐莫非是想挑拨小姐和二小姐不成?”
永芳听罢,笑了起来,“青瓶,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是,小姐。奴婢也只有在小姐跟前才会这么说。”青瓶笑着说道。
永淑的心思永芳明白,无非就是见不惯永婉如今得意。明明是个被打入地底的人,如今又得意起来,还说了一门如意婚事。老天未免也太过偏爱永婉了。说来说去,就是不服气,想要让永芳去和永婉打擂台,她好在一旁看好戏。永芳自然不会遂了永淑的愿。永婉是好是坏,那都是永婉自个的造化。而且永婉好了,对她们这些还没出嫁的姑娘来说,的确是件好事。免得外人一说起伯爵府的姑娘,就拿永婉说事。好似伯爵府的姑娘,都和永婉一般,没半点规矩和礼数。这样子下去,只怕大家的婚事都艰难。如今永婉说了亲,以后对她的关注自然会逐渐减少,再过个两年,只怕就没人会刻意去想起永婉曾经做下过的事情。
五日过后,一大早永芳盛装打扮,跟着黄夫人出门做客。黄夫人见了永芳,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这身衣服,是黄夫人特意叮嘱针线房的人给永芳做的,穿上去果然合适。美艳中又不失庄重,很好,很好。想来丁家少爷见了也定是喜欢的。
在二门坐上马车,启程往尚书府去。两家都是住在内城,马车跑了没多久,便到了地方。尚书府开侧门,让伯爵府的马车直接从侧门入内。到了二门这才下了马车。丁家婆子早就在二门候着,见了黄夫人,赶紧上前,“夫人来了,快里面请。咱们太太正在里面候着,得知夫人来了,心里很是欢喜。”
“劳烦这位大娘了,还请前面带路。”黄夫人客气的说道。
“夫人太过客气了,夫人和两位小姐请这边走。”
黄夫人一行跟着婆子后面到了正堂,丁大人的妻子丁刘氏急忙从屋里出来迎接,很是热情的招呼道:“夫人来了。这些天一直盼望着夫人过府做客,今日终于是盼到了。”然后目光落在黄夫人身后,“这两位便是夫人的两个女儿吧,长的真是不错,夫人好福气。”
“丁太太客气了,这正是小女。”黄夫人和丁太太一边说着话,一边走进正堂。到了正堂后,黄夫人便让永芳和永淑上前拜见。永芳和永淑上前,“晚辈永芳(永淑)见过丁太太,给太太请安。”
“好,都很好。”丁太太很高兴,尤其是见到永芳后,这笑容就没少过。
黄夫人见了丁太太这个模样,心里也是高兴。心里想着,依着永芳的容貌和气度,想要博得人好感,定是不难的。只是那个名声,哎,实在是累人。如今便是要看丁家少爷如何了。黄夫人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见到丁家晚辈,心里便有点不喜。
丁太太似乎并没有觉,招呼黄夫人吃茶。然后这才吩咐丫头,“去,将小姐还有少爷请来。就说是府中来了客人,让他们出来见客。”
黄夫人一听,心想莫非这事在丁家也是瞒着的。不管如何,先看看再说。
很快丁太太一双未曾婚配的儿女便来了,丁太太乐呵呵的,说道:“存厚,晚晴快来见过夫人。夫人,这是我那三儿子存厚,身子骨弱了点,平日里都不怎么出来见客的。今日夫人上门来,是一大喜事,无论如何定是要出来见见夫人的。这位是我小女儿,晚晴。是个调皮的丫头,夫人莫见笑。”
“丁太太客气了。”黄夫人一听丁太太的介绍,便知这位叫存厚的,就是传闻中的那个病秧子。黄夫人仔细打量,这位丁存厚,面色苍白,身子单薄,嘴唇一点血色都无。一看就是有病在身的模样。只怕是见风就倒。这人果真是个病秧子。黄夫人暗自皱了下眉头,这丁存厚看着可不像是个长寿之人。说他还有十几二十年的寿数,在此刻,黄夫人倒是对此起了疑惑之心。
丁太太介绍了一对儿女后,永芳和永淑便又起身和丁存厚还有丁晚晴彼此见过。丁存厚在看永芳的时候,眼前一亮,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永芳面色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但是永芳心里却是担忧。这个丁存厚,若是没估计错的话,便是要和自己相亲的对象了。只是这人,看着就像是个病秧子,走近了,还能闻到他身上一股浓郁的药味。这人怕是每天都是泡在药罐子里的。
彼此见过后,永芳便坐回黄夫人身边,低着头,低眉顺眼的样子,眼睛绝不胡乱张望。但是永芳的心里却是不怎么平静。如今永芳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尚书府愿意和伯爵府结亲,还不嫌弃自己有个扫把星的名头。怕是就因为这丁存厚的身子骨,实在是太差了点。一个男子,不过是略微走了会路,略微站了会,那神色就变的很是吓人。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病,竟然如此严重。再看丁太太对丁存厚的眼神,满是慈爱和宠溺之色,很显然丁存厚是备受宠爱的。既然如此,永芳便有一点想不明白。自己顶着一个扫把星的名头,难不成丁家就不怕娶了她过门后,这个丁存厚跟着就倒霉?永芳实在是太过疑惑。
永淑隐隐看出点苗头来,时不时盯着丁存厚看两眼。丁存厚察觉后,很是不喜。觉着这伯爵府两个姑娘,一个端庄大方,一个却略显的有点轻浮了。不过丁存厚对永芳的第一印象很好,虽说恪守礼节,非礼勿视。但是丁存厚还是忍不住将永芳细细打量。丁存厚心中想着,就是不知这个姑娘的性子如何?若是性子不好,再好的姑娘,他也是不要的。
永芳面色平静,无论这屋中气氛如何,永芳也是面不改色。安安静静的坐着,非必要,永芳也是不肯说话的。丁太太一边和黄夫人说话,一边暗自留心永芳。见永芳如此,心里倒是觉着满意。虽然这姑娘名声不太好,顶着个扫把星的名头可不太好听,但是规矩礼数是半分没错,容貌也是上好。就是不知性情如何。至于永淑,丁太太看了几眼,便是多有不满。觉着这嫡出姑娘和庶出的姑娘就是不同。单是这气度上,嫡出姑娘就显得更为大方。
黄夫人此刻也在留心丁存厚,别的还罢了,就是这身子骨,让人看着就揪心。黄夫人实在是担心,这丁存厚到底有几年好活。若是永芳真的嫁了过来,没两年就守寡,那可是作孽。若是能有个儿子还好,若是一无所出,那岂不是这一辈子就没盼头。黄夫人是心有忧虑,想着还是再看看。
丁晚晴趁着黄夫人和丁太太说话的空隙,笑着说道:“母亲,女儿听你们说话,甚是无趣。不如我带着两位客人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过在这里听你们说话。三哥,你说是不是?”
丁存厚笑了下,点点头,说道:“妹妹说的没错。”
黄夫人听丁存厚说话,又是暗自皱下眉头。这丁存厚说话也是全无底气,显得十分虚弱。这身子骨实在是堪忧啊!
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夫人,你看我那女儿,果真是个顽皮的。让她陪着长辈说话,她倒是嫌烦闷了。”
黄夫人笑道:“丁太太说笑了。我看晚晴姑娘是很是不错,不失纯真。”
黄夫人这般夸赞丁晚晴,倒是让丁太太很是高兴。丁太太笑呵呵的说道:“夫人客气了。我这女儿别看规矩礼数是不错,就性子顽皮,坐不住。罢了,罢了,也不拘束她了。夫人,不如就让晚晴陪着两位姑娘一道,到园子里走动走动。”
“丁太太这话不错。永芳,永淑,你们跟着晚晴姑娘一同到外面走走。记住,不可失了礼数,知道吗?”黄夫人特意盯了眼永芳,示意永芳不可没了规矩,不可行差踏错。
“是,母亲。”永芳点点头。虽然丁存厚并非良配,但是永芳也没打算牺牲自己的闺阁名声,来破坏这次相亲。也只有永婉那人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丁太太接着又说道:“存厚,你今儿觉着如何?不如先回去歇息。”
“劳母亲忧心了。儿子今儿觉着身子骨还好,精神头也足。”丁存厚低声说道。
丁太太听了,很是高兴,“那便好。存厚,不如你也到外面走动走动,太医也说了,多动动,对身子骨有好处。”
“母亲说的是,那儿子就先告辞了。夫人,晚辈告辞。”丁存厚跟着丁晚晴一道,也出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