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这才和父亲说起要接弟弟去家中的事,“明泽虽是要读书考功名,但是练些武艺强身健体也好。若是身体太弱,下场考试之时在考场中也撑不住。”
这些道理姚思礼自然更明白,他沉思了片刻便答应下来。
“也好,只是明泽贪玩,去了你家中你切不可骄纵他。霖淮是要考武举之人,也切不可因为教导明泽耽误了练功。”
“爹,您放心吧!夫君他每日都要晨起练功,正好可以教导明泽。再说了,家中还有护卫在,也能一并教明泽一些基本功。”
听她考虑的很是周到,姚思礼也便不再多问此事,转而问起陈霖淮会试准备的如何。
明蓁和她爹聊了几句,突然想起昨日的那本兵书。
“爹,女儿想和您打听一个人。朝中可有一位名为子元的将军,他曾经著有一本《行军纪要》……”
“蓁蓁,你从哪里得知此人的?”
见她爹突然间变了神色,明蓁心中一沉,忙开口追问:怎么了?爹,此人有什么不妥吗?”
姚思礼叹了口气,“此人确实是我朝的一位名将,正是曾经的安西侯盛大将军,子元乃是他的表字。只是此人如今早已离世,他的兵书也被朝廷下旨销毁,再难寻了。”
明蓁大惊,“既是我朝名将又怎会……”
姚思礼冷笑:“此事说来话长了,盛将军的罪名是张首辅和太后娘娘亲自定下的。为父当年也不过是翰林院里的一名编修,对此知之甚微。”
姚思礼陷入了回忆:“当年西南外敌来犯,圣上被张家父子鼓动居然御驾亲征。当时陪同圣上一起抗敌的便是盛将军以及张首辅的长子张德贤,后来前方传来战报,盛将军与外敌勾结,陷陛下与敌军之中。太后娘娘震怒,便下旨将盛家人全部羁押治罪。盛夫人不信盛将军会通敌,便于家中纵火自尽。后来,盛将军死在了西南那场战役之中,圣上也在张德贤的护卫下回了京城。”
“一代名将便这么陨落了,死后还留下了一身的污名!”姚思礼说起这些还是感慨不已。
“蓁蓁,你怎会知道盛将军所著的那本兵书?”
“是夫君偶然间得知这本书的!”
明蓁心中乱糟糟的,既然朝廷下旨销毁了兵书,那盛公子怎么会有?明蓁突然想到,盛公子与盛将军同姓,难道他就是盛将军的后人?
“爹,那盛将军的家人呢?”
“唉!”姚思礼叹了口气:“哪里还有什么家人,盛家原本就人丁单薄,据说侯爷的独子也和盛夫人一起死在了大火中。盛将军的姐姐是后宫的惠妃娘娘,此事后不久也病逝了。其余远房族人尽数被流放到了漠北,世代不许回京。”
“朝中不少大臣也不信盛将军会通敌,但是此事是张德贤上奏,张首辅又是朝中重臣,再加上太后亲自下旨,即便当年你外祖父还有一些朝臣上本为盛将军请命,但圣上回朝后,不许再议此事,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明蓁怎么也没料到,回了一趟家竟然听到了这样一则旧事。
她心中对盛公子的身份起了疑心,若他真是盛家的后人,又怎敢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人前,若不是,那他又到底是何人?
第70章
傍晚, 明泽跟着姐姐一起归家。两家本就离得不远,明泽以前也经常来陈家玩所以并不陌生。
明蓁带着他先去给陈员外请安,明泽嘴巴甜又有规矩, 陈员外很是喜爱他, 甚至要留他在自己院中居住。
等到陈霖淮归来,见到明泽更是开心, 听说他想习武也很支持。
“你这个年纪开始习武还不晚,不过咱们两个要约法三章, 不许怕苦,不许喊累,要是做不到,我便不教你。”
明泽重重点头:“姐夫,你放心吧, 我绝对不会喊苦喊累的。”
他说到做到, 第二日卯时便已经洗漱好只等着陈霖淮一起去演武场练武。
他第一日开始练习, 明蓁不放心自然是想亲自看着的。她早早就和陈霖淮说好,晨间要和他一起起床。
陈霖淮醒来时, 明蓁睡得正香。这几日都是如此,明蓁很是嗜睡。陈霖淮心疼她这一段时间过于劳累, 打心底是不想叫她的, 可是一想到她挂心明泽, 还是将她闹醒。
明蓁困意正浓, 睡眼朦胧地望着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夫君, 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耽误你练功了?”
“没有, 卯时刚至。蓁蓁, 你若是太累就再睡会。”
“不睡了……”
便是弟弟不来跟着陈霖淮练功, 明蓁也准备早起的,她总觉得自己最近几日太过倦怠了。
起身穿衣洗漱好,明蓁和陈霖淮一起出了房门,就见明泽也已经收拾好在院中等着了。
“姐,姐夫……”
天色还未明,院中掌着灯,依稀可以看清明泽兴奋的小脸。
陈霖淮笑吟吟地揽过他的肩:“不错,很精神嘛!走吧,看你小子能坚持多久。”
明泽很不服气,“哼!姐夫,你不要看不起人……”
明蓁含笑看着这二人打打闹闹地到了演武场,一进演武场,陈霖淮的神情就严肃了许多。他先指导着明泽活动了手脚,又带着他在演武场跑了几圈。
一番运动下来,明泽的身上已经热了起来,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他丝毫不觉得累,反倒是更激动了。
“姐夫,你现在可以教我招式了吧?”
明泽仰着脸,神情中满是向往,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同姐夫一样练就一身高超的武艺。
此情此景让陈霖淮一阵恍惚,他脑中有一团模糊地画面闪现,一个比明泽还要稚嫩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爹,你现在可以教我招式了吗?”
“哈哈哈……淮哥儿,爹现在要先教你基本功……”
陈霖淮眼中一片迷茫,他只觉头疼得厉害,仿佛要炸开了一样。那些声音如此的熟悉,却看不清是谁在说话,一切如同蒙上了一层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