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就是除了自家人,家里下人里还算能顶事的就只有爵田那边张大柱父子,家具店这边只有冬至和大寒,人手确实不足。
牙行掌柜是个利落的人,听了沈惊春的要求,很快就让店里的伙计领了人过来供沈惊春挑选。
一回生二回熟,买的人多了,再做这个事就简单了很多,她事先已经将要求说明,带过来的人本身就已经过了第一轮的筛选,后面再多问几句,就将人选给定了下来。
原本冬至是买来给陈淮跑腿的,但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做事十分细致稳妥,沈惊春就想将来培养他当管事,所以给另给陈淮和沈惊秋各选了两个跑腿的小厮,又给家里的沈明榆也选了一个大两岁的小书童。
再考虑到她自己偶尔也需要人跑腿,干脆又买了个小厮。
几个大的包括烧饭婆子在内都是二十两一个,连那个八岁的小的也要十两,七个人一共花了一百三十两,过红契的费用由牙行出。
沈惊春揣着七张卖身契领着人出了门,京城这么大,牙行也不在少数,她去的这家离高桥这边也很近,一行人走了没一会就到了家。
后面一进院子沿街的房子一进做了铺面,左右两边的厢房,有一边做了库房,能住人的只有一边。
新买的人到底还相处时间不长,沈惊春便叫小寒和小满搬到了前面院子大寒和新来的五个住在后面的厢房,三人一间。
家里的规矩冬至已经全都懂了,这来的几人依旧先跟着他熟悉熟悉,等过了年再另外分派活计。
没过两天到了腊月二十三,沈家虽然都是南方人,但现在到了北方也算是入乡随俗,也就在这一天准备过小年。
等早上李婶子问起来今天要不要将饭菜做的丰盛一些的时候,沈惊春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没有派人去跟方氏说沈惊秋出事以及恢复的事情。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句话哪怕在没有曹操的时空里,似乎也依然很有道理,早上才想起来方氏,中午不到,方氏和沈志清等人就乘车来了。
他们家具店是按照做六休一的制度来的,重要的节日店里也会放假,过年是从年三十那天一直放到正月初六,正月初七开始上工。
沈惊春不想将手里的订单积压到明年,今年就按照大概的进度接的单,一行人闷头赶活交货。
前院的院门是关着的,所有人都在后院里待着,方氏等人先去了前院见门从里面关着,干脆就全都到了铺面里,一见到满院子的人先是惊了一下。
沈惊春简单的介绍了一遍,才响起来后面沈惊秋还在院子里晒太阳,刚想叫住方氏等人,但已经晚了,几人已经掀开帘子往院子里去了。
“这……”方氏迟疑道:“难道也是一种治病的方法?”
沈惊秋身上虽然缠了很多纱布,看着伤势很重的样子,但精神还算好,方氏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
沈惊春忙道:“是呀是呀,这是杨大夫他们想出来的办法呢,我哥脑子现在已经好了,只不过因为当初傻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还没有彻底恢复,现在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娘你最近也不要一直提以前的事,会影响他治病。”
跟沈惊春穿越得到了原主的全部记忆不同,沈惊秋只有他穿越过来之后的所见所闻,之前的记忆是一点没有。
原本她还在想怎么解释她哥变成这样的事,现在到好,方氏直接给她找好了理由。
其余众人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沈惊秋。
“哥,你真好了?能认出来我是谁不?”沈志清满怀期待的上前问道。
沈惊秋虽然没有得到记忆,但沈惊春已经将家里人的情况给他详细的说了,再加上原主没傻之前沈志清也时常跟在原主屁股后面转,沈惊秋自然是认识他的。
因此瞥了他一眼道:“不认识。”
说着视线就落在了两个孩子身上。
他在现代的时候虽然没有结婚,但不妨碍他是个女儿奴,每次看到亲朋好友家可爱的小女孩,他就忍不住想要抱抱人家捏捏人家的小脸,一直到被丧尸咬死,最大的愿意都是想要个自己的女儿,给她买好看的衣服,有求必应做个二十四孝好老爸。
原先听沈惊春介绍的时候就忍不住在想自家闺女长啥样,现在看到真人哪还忍得住,当即就叫了沈蔓过来说话,要不是胳膊也摔的不轻,那真是恨不得好好亲亲抱抱举高高。
方氏虽然被冷落了,但她心里一样高兴的不行。
一个人傻不傻从他说话做事就能看出来,病好的沈惊秋虽然跟以前有些许不同,但有沈惊春提前打了招呼,方氏现在只觉得开心。
小小的院子里一时间全是欢声笑语。
陈淮回来时,家里的女人们已经开始做饭。
这次来城里过小年,除了自家人方氏就只带了一个冬至,张大柱一家子和其他人全都留在了城外的宅子里。
吃过午饭之后,沈惊春就放了半天假,将几个大师傅打发回家去了,如今院子里里里外外全是沈家自家人。
陆家的下人将陈淮直接送到了院子外。
国子监已经开始放假,陆昀也要等到年后各个衙门开始工作,才会正式接过祭酒之职,那之后他的时间就不多了,干脆就趁着年前这点时间带着陈淮这个得意门生多见见人,替他铺好路。
他一进门看到院子里的人也是愣了一下,坐在门口帮忙摘菜的两小的是最先看到他的,沈明榆如今对这个姑父的敬爱更胜于他亲爹,几乎是陈淮一进门,他就放下了手里扒拉着的芹菜起身跑了过去喊了声姑父。
陈淮摸了摸他的脑袋,边往里走边随口问了两句。
厨房里忙活的人听到外面的动静,也都探头出来看,方氏见是自家女婿回来了,忙把闺女往外推。
沈惊春顺手在围裙上面擦了擦手,就迎了上去。
虽然只出去了短短四天不到,但陈淮看上去还是显得风尘仆仆,尤其是今天小年,不止是他,连陆昀都有点急着归家,他们是一路紧赶慢赶回来的。
冬至已经十分有眼色的将他的行礼接了过去。
沈惊春见他衣服还算干净,也就没有催他去换衣服,顺手拿过一边放着的鸡毛掸子就给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啊,对了,我哥病好了。”
拍完身上的灰,又打了热水给他洗了脸,沈惊春才想起来陈淮还不知道她哥已经好了的事情。
话音一落,陈淮果然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来:“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注定要走科举这条路的,家里的事情他能帮到自家媳妇的很少,全家上下,目前也只有沈志清这个堂哥能够帮沈惊春分担一些,要不是有他跟来京城,沈惊春必不可能整天窝在城里做家具,爵田那边的事情就够她忙的脚不沾地了。
如果大舅哥的病真的好了,她们兄妹两个是亲密无间的手足关系,也就能帮他媳妇分担很多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