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他就拿着信回来了。
沈惊春见他手里只有信,倒是松了一口气,肯收下衣服就好。
几人洗漱一番,就各自窝回了房间的炕上,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陈淮,沈惊春才将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想他们也不敢说谎,明天抓到那个闫老三一问,就知道背后搞事的人是谁了。”
陈淮听完一阵沉默,好半晌才问:“如果真是徐长宁干的,你准备……”
沈惊春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她是不会动手杀人的,直接摸进徐府干掉徐长宁,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让她解脱了,沈惊春不想这样。
最有效的打击报复,就是毁掉她所在乎的一切。
……
第二天一早,四人就起了个大早,夫妻两个摸到隔壁院子想跟田大夫道个别,院门上却已经上了锁了,田大夫显然已经出门采药去了。
金林寺这边也只有一个田大夫算是认识的人,他出了门也不用再跟其他人道别,几人便直接往寺外走,还没走到大门,便瞧见从外面走回来的常嬷嬷一行人,她与身边的婢女走动的速度很快,嘴里不停的在说着什么,那日初见之时满脸的温和神色也不见了,反倒显得严肃非常。
这样子一看就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去办,本来按照正常的礼节,她帮过自己,沈惊春怎么也要跟她打声招呼的,但常嬷嬷转眼间就已经拐进了另外一边的门里。
四人出了寺院大门,等了好一会才等到有香客要下山,搭了个便车一路到了县城,几人住的还是第一天到奉持县的那间客栈。
“程兄弟,我们夫妻俩有事要出去办一下,我哥哥还要麻烦你看顾一阵子。”
按照昨天那群人的说法,他们跟闫老三都属于奉持县有点名头的地头蛇,手下都有一帮兄弟,这两方人马碰头,带的人肯定不会少,陈淮就建议两人一起去,她先去里面看看情况,而陈淮就在外面望风,要是有必要还能骑马进城去报官。
像他们这种民间恶势力一般都在衙门里有人,寻常小事衙门也没必要非要揪着不放,但这种大型械斗就不一样了。
陈淮倒是很想说跟着一起进去的,但奈何他实力不允许。
将沈惊秋暂时托付给程江,夫妻二人就骑着马出了城,又往奉持山去了。
昨日约好的地方就在山脚上去不远处,从县城过去用不了多少时间,只是等二人到了那边,空荡荡的树林里一个人也没瞧见,等了好一会,才有个昨天见过的人一脸菜色的过来了。
那人骑着一头骡子,脸色本就不好,看到沈惊春满脸不耐的看着他,更是两条腿抖的不行。
那毒药真是太厉害了,吃下去当时嗓子就跟冒了烟一样,火辣辣的疼,后面肚子果然就跟这母夜叉说的一样绞痛不止,跑了不知道多少趟厕所,连拉出来的都带了血,□□也是痛的不行。
他在奉持县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点见识,这种毒药真的是闻所未闻第一次见到。
昨天来的十二个人里面,他的情况还算好的,还有几个兄弟今天直接都要下不来床了。
昨天那一顿毒药就变这样了,要是再多来几次或者拿不到解药那不完蛋?怕母夜叉牵连自己,他忙道:“姑奶奶恕罪啊,真不是小人有人有心迟到,实在是那毒药药性太强了,小人还能站着过来都是侥幸,我几个兄弟现在都下不来床了。”
沈惊春不耐烦听这些,直接摆了摆手:“行了,不是说叫你们把闫老三他们约过来吗?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约的人呢?”
那人十分委屈,恨不得都要抹一把眼泪了:“回姑奶奶的话,咱们虽然快被毒死了但姑奶奶的话不敢不听,昨日强撑着去找了闫老三,才知道他今日似乎要成亲,根本没空搭理咱们兄弟啊。”
“成亲?”
这双方人马相互看不惯对方又干不掉对方,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闫老三的家庭情况,显然这群人也是知道的,若是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要结婚,那么显然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说要成亲,多半是临时决定的。
沈惊春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可能性。
会不会闫老三这个结婚对象就是徐长宁派过来的心腹?然后被闫老三给扣下来了?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对。
“走,去闫老三家看看。”
那小弟忙道:“闫老三那个新媳妇要从城里发嫁呢,现在去闫家估计他已经出发去城里了。”
沈惊春一挑眉,这倒是个很有用的信息,先去看看那新媳妇是不是认识的人,要不是再去找闫老三不迟。
她抬脚往外走就上了马,瞧着骡子的小弟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出来了,看到马背上另外一个人问都不敢多问就在前面带路。
闫老三之所以叫闫老三,是因为他在家里行三,他虽然在县城里有房子,但成亲这种大事还是在乡下老宅里摆酒的。
此刻整个闫家都为了发嫁,忙的热火朝天的。
在古代这种地方,结婚一般都是在黄昏的时候,但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而且因为冬天天黑的早,再加上晚上温度低菜冷的快,所以一般半下午就开始吃席了。
到了闫家附近才发现这地方跟他们住的地方不远,沈惊春也没叫那个小弟跟着一起进去,先将马寄存到客栈里,二人才拿着临时买来的礼物往那边走。
二人长相不俗,还没到门口就有人吸引了许多目光看了过来。
到了门口不等门房发问,陈淮就将包裹着红布的贺礼递了上去:“闫兄可在府上?”
那门房一脸懵逼的接过了礼物,脑中还在想着自家老爷什么时候有了这么文质彬彬的朋友了,陈淮就又道:“在下人在外地,接到闫兄成亲的消息紧赶慢赶才赶到,没有来迟吧?”
他忙道:“不晚不晚,只是今日这酒席摆在老宅那边,这位公子却是来错了地方。”
陈淮微微睁大了眼睛:“我瞧着闫兄府上挂满红绸,我还当是在这边呢,也怪那报信的人没有说清楚。”
那门房道:“我家新夫人是外地来的,所以从这边的宅子发嫁,这会子我家老爷恐怕已经出门往这边迎亲了。”
陈淮皱眉迟疑道:“我也没去过闫兄家的老宅几次,这一时间还真想不起来怎么走,不知小哥可否放我们夫妻二人进去歇息一番,待会闫兄来迎亲,我们再跟着他一起去老宅那边吃席?”
他的脸实在很有欺骗性,不笑的时候显得清冷而疏离,一旦脸上挂上浅笑便如同三月的春风一般,令人身心愉悦。
那门房小哥哪能想到这样兰枝玉树的人物其实是不怀好意的,又想到自家老爷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一向最佩服有学问的人,因此只略一迟疑,就放了他们二人进了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