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道:“你觉得陈淮怎么样?”
“关陈淮啥事?”
方氏恨铁不成钢,忍不住叹了长长一口气,直接说道:“咱家这个情况,我原本想自私点给你找个上门女婿的,陈淮孤零零一个人,还是随母姓,可不就是最合适的?我瞧着他对你是有点意思的,要不当时他养好了病说要走,怎么我随便劝了两句就留下来了呢,我问你,要是跟陈淮成亲,你愿不愿意?”
方氏平日里话虽然不多,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个家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好几次自家闺女做活做到很晚,陈淮都在一边默默的抄书陪伴,偶尔去县里交书拿了钱,买回来的水果点心之类的,说是带给孩子吃的,可最后总是沈惊春吃的不多。
陈淮性格内敛,嘴上虽然不说,但细节都在无声处。
沈惊春望着眼前无边的黑暗,脑中忍不住闪过了陈淮的脸。
知分寸懂进退又体贴的帅哥,谁不喜欢呢?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沈惊春还算个明白人,在现代如果一个女人一把年纪不结婚,都会被人说三道四,更别提礼教森严的古代了,她没那个想法跟整个封建世俗抗衡,如果非要选一个人结婚的话,那显然,陈淮是个很好的选择,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自己对他并非全无感觉。
“娘你就这么确定人陈淮愿意?说不定是你会错了人家的意呢?”
这意思就是愿意了。
方氏又有点纠结了,如果闺女说不愿意,她说不定还会劝劝,可偏偏闺女的意思是愿意,那赵三郎可怎么办?他可一点也不比陈淮差。
“要不,咱找个机会偷偷去看看赵三郎,说不定就看对眼了呢?”
沈惊春一阵无语:“娘啊,这不好吧?”
方氏越发觉得此事可行,虽说有点对不住陈淮,可这毕竟是闺女一辈子的大事,当娘的自私点为了儿女着想,也无可厚非:“这有什么不好的,那平田村离闻道书院不远,赵三郎每日散学后是要回家的,我们就等在他回家的路上看一看,又不是直接登门相看,便是别人知道了也无话可说。”
方氏说完见闺女不吭声,接着又劝:“你只当没事闲逛,见一面要是真的看不上,我即刻就回绝了张媒婆,此事绝不再提。”
沈惊春还在现代的时候,大学刚毕业,就世界末日了,根本没机会体验相亲是什么感觉,但家里亲戚多,三十左右没结婚的表姐妹堂姐妹一抓好几个,逢年过节家庭聚会,总免不了被各种催婚。
方氏此刻的心情跟家里那些七大姑八大婆也没什么两样,如果不答应去看一眼,只怕以后还有的说,想想便道:“行吧,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去看看吧。”
第二天一早方氏就开始忙活,将一天里杂七杂八的活都干了,到了下午又将晚上要烧的菜备好了,掐着点跟沈惊春出了门往闻道书院去了。
方氏算的很好,以她母女两个的脚程,到了那边等不了多久,闻道书院就散学了,然后再偷偷看看赵三郎就回来。
可人算不算不如天算,方氏怎么也算不到今日夫子吃坏了肚子,提前散学了,母女两个刚到地方,迎面就碰上了赵三郎一行人。
若只是赵三郎倒还没什么,偏偏他身边站着个母女俩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几名书生同陈淮赵三郎打了招呼各自散了,。
沈惊春看着陈淮神色平静的脸,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出去鬼混结果被男朋友当场抓包的感觉,不等他开口,就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先声夺人:“淮哥你咋在这里?”
陈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气却异常平淡:“先生找我有事。”
他说着又问方氏:“婶子来这边是办事?”
方氏尴尬不已,忙不迭的点头,脑中灵光一闪临时编了个理由出来:“之前说的那个小庄子就在这附近,我跟惊春来看看。”
陈淮微一颔首不再说话。
赵三郎却总算从偶遇心仪女子的喜悦中回过了神来,朝陈淮道:“季渊兄居然与沈姑娘是认识的吗?”
陈淮不欲多说,只简单嗯了一声。
赵三郎还待再问,便听沈惊春开口道:“我们准备回去了,淮哥你走不走?”
赵三郎既不丑也不笨,心仪的女子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同身边的陈淮说话,这是什么意思,显而易见,他心酸不已,却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只一拱手朝陈淮道:“那季渊兄,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他忍着心酸,朝方氏母女打了个招呼,脚步匆匆的走了。
赵三郎一走,那种尴尬的气氛总算消散了一些。
不知为何,在陈淮那种淡淡的眼神中,方氏总感觉有些心虚。
三人一路无话往家走,一进院子方氏就直奔厨房。
沈惊春进了屋,一边心不在焉的刨木头,一边注意着西屋的动静,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不停传来,她终于忍不住蹑手蹑脚的探头看了一眼。
好家伙,这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不至于啊!
沈惊春咳了一声,讪讪道:“淮哥,你年纪也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找个媳妇成亲过日子?”
陈淮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向沈惊春。
“你看我娘找借口留你继续住着,确实是有别的盘算,但你愿意继续留下来,想必对我也不是全无感觉吧?今天我们去看赵三郎是我做的不对,我承认错误,你要不就先把东西放回去,咱谈谈?”
淦!
这到底是什么渣女发言!
话说出口沈惊春就想给自己两巴掌了。
可陈淮却低头笑了起来:“你觉得我是打算收拾东西走人?”
沈惊春一脸懵逼:“难道不是?”
“我这里有本书,是先生要的,只是许久不读,忘记放到哪里去了,所以就找了一下。”
沈惊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