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礼往里走,去拿肥皂洗了手,出来道:“明天七点半的高铁,你这时候还在收拾东西?”
……虽然我知道我拖拖拉拉临时抱佛脚是不对,可是你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我觉得有点尴尬。
林瑾瑜抓狂,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放,道:“我也不想啊,谁知道他妈这么难收拾。”
“别说脏话,”张信礼道:“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又不是出去一个星期……那是小说吗,你带它干嘛?”
“看啊,”林瑾瑜说:“晚上在酒店没事的时候……”
“……”张信礼抽了张纸把手擦干了,走到他面前,道:“相信我,你根本不会动它的。”
林瑾瑜总觉得自己会看,他还没来得及表示反对,张信礼已经在他面前蹲下,把那个大开着的包拽过去翻看了起来。
小说……牙刷……毛巾……牙膏……沐浴露……洗发水……居然还有u型枕?
张信礼道:“你带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用啊,”林瑾瑜理直气壮:“你坐一小时车你脖子不疼啊。”
“……”张信礼不知说什么好,最后道:“出门在外能少带就少带,你拿那么多东西肯定不方便。”
林瑾瑜左看看右看看:“啊,我觉得每一个都会用到啊。”他说:“你的呢?都收好了?”
“除了毛巾牙刷明天早上再放,其它都收好了。”张信礼开始把他包里一些非必须的“奢侈品”往外拿:“书千万别带,沐浴露要带带小瓶的……你怎么还放了那么多项链在包里。”
林瑾瑜说:“我爱啊,你别拿出来!”他平时喜欢买这种配饰,都是些小东西,手环、项链什么的,一箩筐。
“就这么两天,平板没必要,”张信礼说着往外拿:“根本用不上。”
“这是kindle,高铁上我看看书。”林瑾瑜拿起来塞回去。
“《旅游攻略》……这么大部头一本东西也完全没必要带啊,”张信礼说着又往外拿:“根本没用。”
“怎么没用,好不容易出门,虽然主要目的地不是杭州吧,有时间也可以顺便看看啊,带着带着。”林瑾瑜又塞回去。
“睡衣……”居然还是一整套的,张信礼道:“有空间就带,你这本来就没空间了,不如拿件t恤凑活一下吧。”说着再次拿出来。
“不行!”林瑾瑜再次塞回去:“酒店床很脏,有睡衣干嘛不穿。”
“还有这个……”
张信礼每拿出一样东西来,林瑾瑜下一秒就塞回去,这样轮回了七八分钟,包里的东西没多也没少。
张信礼:“……”
林瑾瑜说:“妈呀,怎么收拾都收不完。”
“你这样收拾确实收不完,”张信礼说:“没办法,精简一下吧。”
林瑾瑜一边艰难地做着取舍,一边问:“你的东西呢,拿来给我做个参考。”
张信礼便回房把自己的包拿出来,林瑾瑜拉开拉链翻检了一下,发现这家伙收得是真的简约,基本就几件换洗衣服、证件、充电的、洗漱的,再加上钱和钥匙,没了。
他道:“这么少?”
“只用得上这么多,”张信礼说:“真的,你出发的时候想的一堆有的没的,最后十有八九用不上。”
林瑾瑜继续翻夹层,翻出来一支打火机。
“嗯?是谁说……”
“……”张信礼道:“顺手放的,你……”他把包拉上:“你赶紧收你的东西。”
林瑾瑜带着一脸心痛的表情开始割爱,张信礼道:“你们要出去玩怎么不选近一点的地方,上海不就挺多玩的地方吗,大都市不去,跑深山老林里。”
“什么好玩的地方……”林瑾瑜茫然:“上海哪有好玩的地方,你指的该不会是东方明珠和金茂大厦吧……那有什么好玩的,也就幼儿园组织春游会去,我们天天坐公交车打那儿溜圈,没几个人跑上去观光的。”
张信礼却不理解,他不是很懂林瑾瑜和他的同学们对现代化都市不屑一顾,却喜欢看杂草遍地的山山水水,大概人总是着迷于自己不常见的东西。
林瑾瑜忍痛割爱收东西,张信礼则在一边帮他,饶是这样,林瑾瑜也还是多出七七八八一大堆东西没处放,最后实在没办法,说了一通好话,求张信礼帮他装着。
张信礼拗不过,只得“忍辱负重”,把自己特意减负过的包重新塞得满满当当。
……
第二天早上七点,平时与周公会面的时间,林瑾瑜睁着惺忪的睡眼,在张信礼的催促下,游魂一样走进高铁站。
沈兰夕是许钊单方面联系的,林瑾瑜跟他们约了候车室见,一进大厅就戴着耳机靠座位上闭眼休息。
他昨晚上只睡了五个多小时,难怪这会儿跟条死鱼一样。
张信礼手里拎着他没吃完的早餐,看手表等人。
从这儿到杭州倒是不远,就是还得再转车去峡谷,稍微有点麻烦。
黄家耀是第三个到的,他显然也是干净利落,不喜欢带太多累赘的性格,行李收拾得很简便,许钊和沈兰夕则一直到临开车不久,才一起从候车室大门走进来。
他一来就扑上去把林瑾瑜摇醒了,边摇边说:“不得了,你居然不是最后一个到的!”
林瑾瑜本来正争分夺秒眯着,乍一被他晃醒,吓了一跳,骂了句脏话,道:“吓死我了,你怎么这个点才来,再晚几分钟直接改签吧你。”
“你好不容易早一次,这就教训上我了,”许钊推他:“你个万年迟到的。”
以往他们每次聚会,林瑾瑜总是最后一个掐点到的,改不了磨蹭的习惯,这次也就是张信礼催他,才缔造了这么一回“稀世奇观”。
张信礼道:“你别吵他。”
许钊转头瞅他:“哟哟哟,还心疼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