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感觉自己的世界受到了冲击……其实仔细探究起来里面也没什么太大尺度的画面……嗯……但是也不完全清水,就……总还是有那么一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不可言说的内容。
那些画面太新奇,一帧帧就跟被纹在了他脑子里一样,一时半会儿怎么也忘不掉。
我擦嘞,感情他妈的不是我想多了,而是我感觉敏锐啊!
林瑾瑜内心一万个吐槽,那本漫画还在枕头上摊着,他甚至都顾不上合上,已经陷入了沉思。
漫画里那些男一和男二的互动,还有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林瑾瑜想着想着又开始想到自己跟张信礼身上,一开始只是亲密的伙伴,然后在学校比赛和日常相处中感情逐渐加深,甚至有女生跟对方告白,另一方会吃醋,最后訇然爆发,炽热的感情一发不可收……呸呸呸呸呸,林瑾瑜觉得再想下去,自己就要魔怔了。
他觉得有点对不起张信礼,都怪王秀,闲的没事儿给我灌输什么玩样呢,都让我产生思维错觉了,要被张信礼知道自己在背后猜些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没准当场讽刺我一句自作多情,再顺手敲我一排牙下来。
林瑾瑜正在这儿自我检讨,房门冷不防被人敲响了。
这点他爸妈就不可能回来,想也知道是谁。林瑾瑜进来的时候根本没关门,只半掩上了,他刚还在那里捕风捉影地yy人家的性取向,这会儿被敲门声吓了一跳,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
他也顾不上有的没的了,用佛山无影手的速度把那本大剌剌摊开在某些少儿不宜那页的漫画关上,“啪叽”一声直接倒枕头上装睡。
张信礼敲门原本也只是仪式性的,今天林瑾瑜的书包是他帮收的,好像一不留神把自己英语作业也收进去了,因此不得不来拿。
他敲了三下门,见没人应,便把那扇半掩的门推开了些,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林瑾瑜穿着校服外套,拉链也没拉,被子也没盖,光着脚,就这么背朝天趴在床上,阳台窗玻璃开着,阴冷的夜风直直吹着他的脊背。
张信礼走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了,然后走过去,把阳台窗户也关了。
林瑾瑜一动也不敢动,装睡装得恪尽职守。
他闭着眼,但凭借声音能大概判断出张信礼在干嘛。他听见脚步声进了门,往阳台的方向去了,几声窗响之后,房间里那股刺人的夜风没了,屋里霎时间暖和了许多。
脚步声没停,接着又来到了床边。林瑾瑜感觉到有人轻轻拉起了自己手,那件被他半穿不穿的校服外套被人脱掉了,有人把被子摊开来,盖到了他的身上。
林瑾瑜表面上睡得死沉,其实心里七上八下,都快打起架子鼓了。在他的记忆里,只有妈妈在他睡着的时候悄悄给他盖过被子,而且还是在他还很小的时候。
哥们之间会这么细心吗?林瑾瑜觉得似乎、好像、也许,不大可能。
反正许钊要是这么睡着,他最多就开门关门小点声,不吵人家,盖被子?做梦吧。
这还不算完,林瑾瑜还没给盖被子这操作定性呢,就感觉有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
不是牵手或者十指相扣的那种握法,就是很直接地用手掌握了一下他露在外面的手指部分。
林瑾瑜的手有点冰,他感觉张信礼握了那一下后拉开被子,把他冰凉的手也塞进了被子里。
又是这种……似乎很正常,又似乎有点太亲密了的举动。林瑾瑜又开始脑内嘀咕了:这算什么?到底整哪出啊,刚刚那出仅仅就是试一下我手的温度吗……男人会有这么细心吗,应该不会吧,可也说不准……我操,谁能给我个答案。
林瑾瑜觉得自己要被憋错乱了。
他忍得快要内出血,可还是尽力装睡……过了大概三五秒,林瑾瑜感觉到张信礼在他面前停了下来,就那样站在他面前。
人在闭着眼睛的时候实际上感光能力是没有完全消失的,林瑾瑜能感觉到张信礼背对着台灯,灰黑色的影子斜斜映在他的脸上。
那种阴影感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床单微微陷了下去,林瑾瑜猜测那是张信礼把手撑在了他旁边。
他感觉到有人俯下了身,凑得离自己近了些……然后越来越近。
鬼知道林瑾瑜到底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脸不红气不喘眼皮也不跳地继续装睡大业……张信礼的呼吸几乎就在他脸颊边,那种悠长的、间隔期很长的吐息轻轻地、轻轻地扫在他的脸颊与耳朵上。
林瑾瑜屏息凝神,他其实也已经快到心理极限了,只要再三秒,再三秒张信礼还不离开,他就要憋不住骤然睁眼……然而就在这档口,张信礼离开了。
林瑾瑜感觉到自己后脑勺旁边那本某不可言说外传被人轻轻抽走了,张信礼从他枕边拿到那本外传后就直起身,离开了林瑾瑜,转手把它放到了桌上。
……
林瑾瑜暗自松了口气。
什么也没发生,他应该感到庆幸的,但似乎又不是庆幸……不止是庆幸。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也许是……犹疑不安,这到底说明今天这番胡猜乱想从头到尾都只是他一个人被王秀误导,凭空搞出的闹剧,还是说从此以后他得怀揣着这个疑问独自再纠结琢磨个十天八天?
因为林瑾瑜不能否认,在张信礼俯下身的那一刻,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以为张信礼想要吻他。
第108章 林瑾瑜的试探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林瑾瑜陷入了对张信礼的观察中。
他俩因为住一起,张信礼又几乎只跟他一个人熟,因此每天上学、课间、中午、放学基本都一块行动,堪称形影不离。到家了虽说各自有各自的房间,可他们擅长的科目比较互补,所以最近待在一起写作业的时间也逐渐变长。
这使得林瑾瑜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去观察张信礼。
张信礼对他挺好,这点他知道,不光他自己知道,班里挺多人都开始把他们划成死党,成天调侃他们俩跟兄弟似的,干啥都一起。
上课频繁传小纸条,课间沙雕打闹,不管一方有事儿耽误到多晚,另一方都会等。
这些点点滴滴,林瑾瑜过去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有色眼镜一旦戴上了,再想取下来就难了。
他的理智一再告诉他你醒醒吧,你这是魔怔了!可大脑有自己的想法,完全不听理智的劝诫。
在他第一百零八次上课走神,被老师叫起来答问题答得不知所云之后,许钊终于忍不住了,他道:“鲸鱼,你这又怎么了?没事儿吧?最近也没见你们吵架啊,怎么又跟丢了魂似的。”
“啊?”林瑾瑜说:“什么丢了魂……”
“就你啊,”许钊道:“上次你跟那谁吵架的时候也这么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儿,我上午他妈叫你三声你都愣没听见。”
林瑾瑜完全不知道许钊什么时候叫了他三声,他道:“我……没什么事啊,就想题目去了。”
他不敢跟任何人说他纠结的事儿,毕竟这也太他妈天方夜谭了,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说他是受了那本外传漫画的刺激才想东想西的,毕竟有哪个男生会看些这种题材的东西,看了就算了,还看进心里去了,七想八想,胡思乱想,实属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