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带我去饭局了,晚上送我到家,他想跟我上楼。”
梁爷爷正在吃药,拿水杯的手一顿,瞪着眼睛抬头。
梁橙正在叠他的老头衫,兀自往下讲:“他说想上去坐坐,那么晚了,坐什么呀,肯定是有脏心思呢。”
梁爷爷听得连声呛咳,梁橙赶忙放下衣服,去帮他顺背:“你喝水慢点。”
她重新倒了一杯温水,那毛巾给他。梁爷爷接过,擦擦嘴,追问:“你让他上去了?”
“对啊。”梁橙点头,“我录音笔都打开了,等着录下证据呢,谁知道他连电梯都没出就走了。”
梁爷爷差点蹦出嗓子眼的心又原路蹦了回去。
梁橙有点遗憾:“可惜了。差一点就拿到他的把柄了。”
梁爷爷将药吞下去,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乖孙啊,咱可不兴用自己犯险。你把他带进家里,那不是引狼入室,多危险啊。”
梁橙同意爷爷的说法:“徐晏驰这个人她谨慎了,这个方法行不通,还是从别的地方入手吧。”
“没错。”爷爷操心道,“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不能让他上楼,可记住了。”
梁橙点头:“他这个人人品也太差了。”
梁爷爷应声:“确实不太行啊。”
收拾好所有物品,所有手续也都齐全,梁橙挽着爷爷下楼。
小王叔叔将车停在门前,正往后备厢放行李,梁橙去帮手,他不停说:“我来就好,我来就好,小姐你先上车休息。”
“没事。”梁橙把行李包提上去。
搬完最后一只箱子,她拍拍手,准备喊爷爷上车。
转身时意外瞥见不远处往病房楼走来的熟人,整个人霎时一僵,赶忙压低声音说:“爷爷快上车!”
然而已来不及。
谭珍珠已经看到了她。
梁爷爷站在原地,视线投过去。
“怎么这么巧啊?”谭珍珠惊讶地走上前,举了举手里的一箱酸奶说:“我来看我姥姥。”
“你姥姥身体不舒服吗?”梁橙借着说话握住她的手,把她转向自己,试图防止她看到爷爷。
一边暗暗给爷爷使眼色,快上车!
但谭珍珠早就瞧见了,扭着头视线瞟向站在车旁的梁爷爷。
她对梁爷爷笑了笑,不失恭敬地叫了声:“梁老。”
轰隆一声巨响,雷在梁橙脑袋里劈开。
久经沙场,梁爷爷面对如此场面依然面不改色,慈祥地问:“你是橙橙的同事吧。”
“是,我在盛来的总裁办做翻译,和橙橙一个部门。”
谭珍珠说着,瞄了眼仿佛五雷轰顶的梁橙。
“这,是你爷爷?”
不管是“爷爷”还是“爷爷的朋友”,于梁橙而言,都是一个危险的答案。
她认识梁崇英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炸弹。
梁橙垂死挣扎,幽幽地试探:“我要是说我只是碰巧经过做好事,你信吗。”
谭珍珠摇头:“不信。”
她任命地放开手,心如死灰地承认:“昂。是我爷爷。”
谭珍珠:“哇哦。”
梁橙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掉马。
她一个头两个大,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你抽空跟我慢慢说说?”谭珍珠看起来心情也有些复杂。
太科老总的亲孙女,跑来盛来总裁办做一个小秘书,她不可能不好奇。
是个人都不可能不好奇。
许是看出梁橙惊心动魄的内心,这时,梁爷爷宽慰的语气在旁说道:“橙橙啊,跟你朋友出去吃个饭吧,慢慢聊聊,不着急。”
作者有话说:
徐晏驰:差一点就被她图谋不轨了,幸亏我跑得快,呵。
第二十章
回家路上, 小王开着车,从后视镜往后瞟。
老爷子独自坐在后面,戴起老花镜, 正阅览一份早上从公司送来的报表。
他瞟了好几次,最后没忍住,把在嘴边徘徊许久的话问出来:“小姐身份好像暴露了,您就这么让她去和那人谈, 不担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