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进了房间一看,他们那间屋子的设施布置简直和龙首镇那间十分想象,左不过就是更大了, 大了好多好多倍, 更漂亮了。
裴砚宁怔怔望着红彤彤铺满床的山楂果床褥, 眼眶一酸,眼泪就从脸颊上滚了下来。
“哭什么。”薛婵把他放了下来蹭干净他颊边的湿意,道,“去试试床软不软,合不合你的心意。”
裴砚宁急忙收住了眼泪,走上前去轻轻摸了下那些山楂果,又细、又滑、又软,这些简直比当时在龙首镇买的那些要好上不知多少。
他扶着床边坐了下来, 明显感觉到身子往下陷了陷。
裴砚宁笑:“软,好软的。”
他笑完又觉得难过起来, 他是自清河村那样的小地方来的,哪里配用这么好的东西, 若不是他的阿婵, 他这辈子都用不上这样好的东西, 若不是阿婵,他说不定已经死在哪里了。
裴砚宁又开始掉眼泪了。
薛婵摸了把后颈,悄声过去贴着他坐下,道:“咱们身上还剩多少钱?”
这一路来都是裴砚宁保管着钱,他把自己贴身的包裹拿出来一数,道:“只剩下不到六两啦。”
“夜里我问了凌千雪,她说......京城最好的糕饼铺子里,最便宜的点心都要三两银子。”
裴砚宁闻言直摇头,“我不要糕饼的,我们明天去买些米面回来,我亲自给阿婵做,我们不要花那个冤枉钱。”
望着贤惠如此的裴砚宁,薛婵有些心酸,她接着说出后面的话:“这六两银子你收着,不要花,凌千雪临走前给我留了三千两银票,咱们明天......上街逛逛?”
裴砚宁愣住,“三、三千两啊?”
见薛婵点头,他嘿嘿地笑起来,道:“那日方来京城我就看中了百花楼的桂花点心!!晶莹剔透地可好看了!!阿婵给我买,给我买嘛!”
薛婵轻轻弯眸,揪着裴砚宁的脸颊捏了一下。
两个人安安静静在屋里坐着,这座园子大得她俩能听见外面风沙沙吹动树叶的声音。
顿了顿,裴砚宁小声道:“那个......阿婵,之前不是说,嗯......找到无心之后咱们就......”
“圆房。”薛婵轻搓着指尖,“那我去把窗户关好,免得一会儿受了凉。”
啊,要、要来了吗?
裴砚宁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看着薛婵一扇扇将窗户关好,然后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无知无觉中,裴砚宁脸红得好似火烧一般。
他两只手都背在自己身后,无意识地勾缠在一起,呼吸都轻了下来。
薛婵轻声宽慰他,“你不要紧张,我把灯熄了,咱们慢慢来。”
裴砚宁脸颊更烫了,完全没有因为这句话就不紧张。
他一边缓慢地脱着自己的鞋袜,一边缓慢地把自己一点点藏到被窝里面去。
眼前没了亮光,裴砚宁知道是阿婵吹熄了灯,他把被子从脑袋上扒下来,一双乌俏的眸子静静瞧着他床边的女人。
“不要担心。”薛婵弯下身来抚摸裴砚宁的额头,“我有在书上仔细学习过,一会儿不会弄疼你,也不会碰伤你。”
“你别说了......”裴砚宁羞得一下子又钻回被子里,却只是蒙着头,一双脚趾都跟着蜷缩起来。
薛婵决定,先从吻开始。
她自身后将裴砚宁揽入怀中,两指轻柔地扳过裴砚宁,一点一点地吻他,从他的脸颊、到眉目、到鼻尖,最后缓缓落在唇瓣上。
她双目沉沉,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裴砚宁,用舌尖点开他唇间,然后教他更为深入的吻法。
呜......裴砚宁不由自主拢紧五指,抓住薛婵襟前的衣服,他整颗心无限地酸胀着,像被什么一点点装满了,满到他都要兜不住了。
屋里黑漆漆的,除了窗外淡薄如冰的月光就什么也不剩了,裴砚宁轻微地眯着眼,鼻腔里发出惬意的尾音。
这样昏暗的光线给予了他许许多多的安心,他想,以后有了阿婵在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一夜好合,百年好合。
翌日晨光初绽时,刚好透入宽大敞亮的轩窗中,薛婵伸手挡住那一缕阳光,侧目往身边看了一眼,然后放下一卷床帏遮住那缕略有些刺眼的光芒。
裴砚宁半张着嘴还在熟睡,几乎整个人都要贴到薛婵身上来的,薛婵伸出食指探进他唇间,轻点了一下裴砚宁的舌尖,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又惬意地躺下来,伸手将裴砚宁往自己怀里又揽了几分。
这个时候,凌千雪要去上朝的,她一般下午才过来,没人来打扰。
想到这个,薛婵更加放肆了些,将鼻息埋进裴砚宁颈间深吸了几口。
他今日的味道有一点点奇怪,除了平日那令她着迷的气味之外,还多了一丝发潮的水润气息。
薛婵又抽着鼻子多闻了几下,发觉这味道好像是她留在裴砚宁身上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薛婵心中颇为微妙,目光下沉又仔细把裴砚宁翻看了一遍。
昨夜顾着他害羞,黑夜里看得总是不比白日真切。
她觑着裴砚宁双颊泛着的薄红,情不自禁轻舔了一下唇,好似在回味着什么。
时间还早,薛婵不愿扰了裴砚宁好梦,悄悄从他怀中抽出左臂揽住他的后背倚在床头看书。
凌千雪给她添置了好多这个世界的书,不妨趁这个机会好好学习一番。
裴砚宁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他似乎做了个好梦,中间有一回他都睁开眼睛了,眨了一下之后又依依不舍地睡了过去。
日上三竿的时候,裴砚宁才睡饱了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