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算起还有三日天气才会放晴,迟早会有人饿得受不了抢东西。
裴砚宁道:“清河村出了这样的事,衙门的人不管吗?”
丁香玉摊了摊手,“我估计龙首镇也被淹了,但那边应该没有这里这么严重,不过就算衙门有闲心,此刻也是操心在别的事上。”
如果那天抢米铺的那伙人说的是真的,朝廷被那个什么安王控制了,而皇帝的人又在西南,如果她们是安王,那可真是希望这西南的水患越发越大才好。
这回西南定然多地都遭受了水患,看目前这个进度衙门应该也没采取什么治水措施,至少还没派人过来援救。
恐怕几日后洪水一退,多多少少都会出现一批难民。
是以,薛婵道:“以后清河村只会更不安全,等下了山我们便搬去龙首镇住。”
“丁香玉,你对那儿比我熟,找房子的事只好靠你了。”
丁香玉道:“放心罢!”
“找个有院子的,最好有两间卧房的,届时崔钰得和我们同住。”
崔钰闻言,对着裴砚宁温柔地笑了笑。
“好砚宁,谢谢你帮我。”
“崔钰哥也帮过我呀!”裴砚宁连忙摸摸头。
丁香玉盯着崔钰眼底的那抹温柔,禁不住有几分愣神。
她暗想,幸亏昨日叫她听见了他的呼救声,幸亏她去了。
山上的粮食统共也没有多少,没一个时辰那边就消停下来,然后那伙人似乎才发现薛婵这伙人的目标,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她们扫了眼裴砚宁身后靠着的小船,张三笑道:“你们是薛家那户的罢?劝你们识相点儿,不想被打就交出来。”
“我要是不呢?”薛婵抬眼。
“这可由不得你!”张三一脚就朝薛婵踹了过来,薛婵倒也不躲,一把抓住那人脚脖子往一个方向一拉,直接给那人来了一个原地劈叉。
“啊啊啊!!!啊快快快!快扶我一把!!”张三痛得大叫。
另几人见薛婵还是块硬骨头,招了招手让身后几个人全过来。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不到,抢粮队伍中最后一个人也被薛婵一脚踹了出去。
“成王败寇,你们抢到的粮食归我了,没问题罢?”薛婵教训完人,使了个眼色让丁香玉去搬那边大伙的粮食,自己则是去村民们前面做好人。
“都是乡里乡亲,我倒也不是什么绝情的。”薛婵道,“粮食我可以分给大家,但每个人只能领多少由我说了算,不要钱。”
还有这种好事!?
被抢了粮食的村民们一下子俱又露出欣喜之色。
“不过......”薛婵话锋一转,“不管是谁,都不能将粮食分给姓吴名大意的,我与她素有过节,若是被我发现,我就断她全家的粮。”
话说完,埋没在人群中的吴大意面色一僵。
粮食都搬得差不多了,装了满满一小船,之前抢粮的那伙人只能干看着,只觉得自己又做了恶人又给她人做嫁衣,现在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她们不是好东西了,反而那个薛婵落得一身仁义!
但是没办法,打不过人家啊!
这场折腾了半宿的抢粮闹剧,最终在天光乍破时结束,薛婵抹了把脸,嘱咐大家排好队,过来领今日的早饭。
薛婵分给每家每户的粮食都刚好够她们吃个刚饱不饱的程度,比如三口之家便只给两口人的饭,始终都去折去一点,这样一来,她们自己都吃不饱,自然也不会想着分给别人。
丁香玉道:“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过分?这些毕竟都是人家自己的东西。”
薛婵摇了摇头,“不这么分,这些粮食吃不到三天之后。”
丁香玉见薛婵思虑如此周到,心中彻底没了疑问,继续帮着薛婵分发粮食。
她们自己依然只从小船里拿自家的东西吃,并不会去碰村民们的东西。
如此又安分过了一日,之前饿肚子的那伙人实在受不住了,开始求薛婵分粮食给她们,只要能给口吃的她们什么都愿意做。
“帮你杀了吴大意也可!”一人狠厉道。
薛婵挑了下眉,道:“倒也不必如此,以后大家还是乡亲,还要一处过日子,之前你们抢别人的粮,如果现在能求得那些人的原谅,让她们分你们一些,我就给你们。”
闻言,人人脸上都现出难色。
但是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脸面,薛婵说完立刻有人过去求奶奶告爷爷地求了。
到底是同一个村的,总有人耐不住心软点了头,总有人被软磨硬泡死缠烂打了许久勉勉强强点了头。
夜里,几乎人人都得了一口吃的。
只有吴大意,她已经饿了两天了,本着死也不去求薛婵坚持了两天,这天夜里她开始隔空对着崔钰喊话:“崔钰!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的妻主饿死吗?薛婵给了你多少好处要你连家都不要了!”
她喊得颇具声势,一时吸引了不少人过来看。
“吴大意!你还有脸提家吗?发洪水的时候你扔下崔钰哥一个人走了,你这不是让他送死这是什么!”裴砚宁气愤极了。
吴大意道:“我再如何不对,崔钰也是我明媒正娶来的夫郎!成亲那日我请了多少人过来吃喜酒?你们说对不对?他既嫁给了我,生死都该是由我来定,哪里有跑到别人家去的道理?这种人和外面的破鞋荡夫有什么区别!”
吴大意对周围道。
因着有薛婵的压力在,多数人不敢吱声,但是也有人觉得吴大意说得有道理,人家小两口再怎么样是关起门来的事,和薛家外人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