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不是薛婵和丁香玉骑在马上,这泥地浑水还真不好蹚。
饭早就烧好了,裴砚宁见薛婵湿了一身,特地熬了肉糜粥,热乎乎地喝下去暖暖身子。
“犯人怎么样了?”裴砚宁问。
“放了。”薛婵道,“一会儿跟你细说。”
裴砚宁点点头并不多问,这便要去盛粥。
薛婵一把拉住他的腕子,“外面雨愈发大了,你便在屋里待着罢,横竖我已经湿了,我去盛。”
裴砚宁张了张口,薛婵却不等他,径直走了。
裴砚宁满眼心疼,转而询问丁香玉道:“阿婵......你们没有受伤罢?”
丁香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了笑道:“没事儿。”
就是你的女人在外面欠下一屁股债,少说也有她两个月的月钱呢。
这钱丁香玉帮掂一点儿倒也没什么,只是她更喜欢看热闹,只想瞧瞧一会儿薛婵要怎么跟她这夫郎提及欠钱的事。
三碗肉糜粥是同时端进来的,薛婵道:“吃罢。”
裴砚宁看着她身上的湿衣,道:“妻主去换件干衣服罢。”
“嗯。”薛婵抬眼,扫了眼与她一般的落汤鸡丁香玉,道,“跟我来。”
裴砚宁一颗心忽然提到嗓子眼。
那柜子里,就只放着薛婵的两件衣服,还有一件前日洗了,因为这鬼天气到现在还潮着。
这两件衣服里,有一件他亲手做的......
一会儿薛婵可别......让丁香玉穿了他的衣服。
裴砚宁咬紧唇。
“哇!薛婵!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漂亮的衣服!这料子可以啊!”
丁香玉飞快把自己脱了个干净,卧房的门还虚掩着,她倒是不拘小节的很。
薛婵暗叹一声,自顾着脱衣。
“一看就是花好些钱买的,给我试试?”丁香玉随口一问,拿着那件枣泥色的劲衣往自己身上比了比。
然后她忽然觉得背上有些发凉。
丁香玉轻咳一声,自觉地放下那件衣服拿起了另一件棉布的竹色长衣飞速往自己身上穿。
薛婵这才拿起枣泥色的劲衣慢条斯理地往身上穿。
两人换好衣服一开门,裴砚宁立刻抬头去看,瞧见薛婵身上穿着红色的,他缓缓舒展开眉目,露出一个轻浅的笑意来。
“吃饭罢。”
“嗯。”
一碗热粥吃下去,三人身上都暖和起来。
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大雨,再热的天气也被冲散了去。
“我去洗碗。”裴砚宁立刻起身,他像是知道薛婵要提出自己去,用了几分力气按了下薛婵的手背。
薛婵微顿,坐着没动,待裴砚宁抱着碗走了之后,她用右手摩挲了下左手的手背。
“晚上你只能住在这里了。”薛婵道。
丁香玉叹了一声,“我听你这意思,好像很是嫌弃我啊?”
“倒也不是。”薛婵皱眉,“只是我家只有一张床,得委屈你打地铺。”
“这是自然。”
忙活了一阵,天色也黑了,这天白天跟晚上简直没什么区别,三个人相对无言,只能早早歇息。
只是睡觉的时候,丁香玉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外间打地铺睡,可她一见薛婵随意往桌子上一躺,突然就不明白了。
“怎么你们妻夫俩,不是一起睡啊?”
已经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的裴砚宁听见这话一顿。
薛婵垂眸,理所当然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半夜偷看,还是守着你的好。”
丁香玉笑了两声催促:“我丁香玉是那种人?不需要!快进屋搂着你的夫郎好睡罢!”
然薛婵坐着没动,裴砚宁一只手也攥紧了被子,一颗心七上八下地乱想。
“哎,怎么不动啊?薛婵!”丁香玉敲了敲她的桌子。
薛婵抿唇,道:“我就在这儿睡。”
丁香玉这下站了起来过来推搡薛婵,“你这是什么话?不会真觉得我要偷看罢?我告诉你我丁香玉一个人睡惯了,晚上打鼾震天响,你在这儿我可睡不着!”
薛婵被丁香玉拉下桌子推着走,还想挣扎,“我不.....”
“快进去吧你!”丁香玉大力一推,一把拉上小卧房的门。